?鼬在房间听到开门声,知是陶夭回来了,摸索着站起来。还没迈开脚,陶夭已经跑过来扶住他的胳膊:“坐好。”
鼬勾起嘴角:“回来了,夭夭。”
她坐在床沿,转开脸去,不忍去看他蒙着厚厚纱布的双眼,每次看到,仍然会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医学上说,人对自己反感的记忆有选择性遗忘的能力。
原来是真的。她完全不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握住手术刀对准那一双眼睛的。
鼬微微侧脸,摸到她的手,握住:“怎么了?”
失去视力后,他其他的感官却似乎变得更加敏锐。
“没什么。”
桌上是她出门前给他买的丸子和点心,还剩大半。
“我去做饭。”她起身。
“现在什么时候了?”
“傍晚。”她没有具体说是几点几点,他想知道的也只是一个时间概念而已。
“呵,”他轻笑,“一天没怎么动,也不觉得饿。”
她拉他起来:“那陪我去做饭。”
鼬单手支在桌子上听陶夭忙来忙去的声音:洗菜,切菜,翻炒,拿碗碟……
抽空问他:“鼬,这个汤是水开前放盐还是水开后放啊?”
“这个菜是不是要放一点点醋?”
语气是一贯的淡然随意,但是有些东西却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能感觉到。
鼬不知道陶夭用什么方法把他从斑和佐助那里带回来的。那日醒来,浑身酸痛无力,好似骨头被拆散后重新组装在一起的。真正是从鬼门关被生生拽回。而她,竟然喜极而泣。
他本已做好了最后一战的觉悟。
毋庸置疑,她花费了极大的力气和心思。
然而,在他身体刚刚开始恢复不久,他却提出,要把自己的眼睛给佐助。
佐助已经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如此下去,终有一天他会面对彻底的黑暗。这份黑暗,还是让他来承担吧。
这是他计划的最后一步。
也是陶夭生气的根源。
她提心吊胆倾尽全力地医治他,他却不肯做丝毫改变。
宇智波鼬,你太过得寸进尺了。
当时她听完他说的话,半天没有声响,直到他试着叫她:“夭夭?”她才站起来,转过身面对着他:“鼬,那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她沉痛地质问他,声音都带上了丝丝颤抖。
“对不起”三个字在这里已经不足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