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冕语气淡淡的,却是一句出其不意的话:“所以就连你,恐怕心里也是唯太子的意见马首是瞻吧?”
轰隆的雷声骤然响彻了起来。一道树根般恣裂的白光将苍茫的天空硬生生的撕开了一条口子。大雨从这豁口中倾泻出来,下的更急了。
曹用利的目光明显打战了一下,他半张着口,有些结巴道:“陛下,微臣……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啊!微臣自然是以陛下……以陛下马首是瞻啊!”
“嗯,嗯……”刘冕缓缓的点了点头,可目光却垂下了,不知盯着哪里在看。
曹用利从椅上跌跪下来,双手撑地,仰着头急切的说道:“陛下!您要相信,太子殿下也一定是以陛下马首是瞻的啊!众臣们拥护太子殿下,可不就是在拥护陛下吗?”
刘冕只是“嗯”了一声,抓起身边的薄衾盖到了身上,又往上拉了拉,然后就眯上了眼睛,似乎是要小寐。
他耷拉在薄衾外的手,搁在围榻上,干枯的食指微微颤点着,像秋风中震颤着的枯树枝一样。
可曹用利仍然跪在坚硬的地上,没有皇帝的命令,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的目光只能追寻着刘冕那毫无意义颤点着的食指,期望着当那食指停止点动时,也许陛下就会开恩命他站起来了。可怜他年过百半,还得遭这等罪。
乾和殿上的香炉里在幽幽的吐纳着沉香的烟气。时间被熏香缠绕的仿佛更加放缓了脚步。
殿外沉闷的雷声如碾过人心头的石磨滚子,碾扁了,碾出血水来了,还要再碾个血肉模糊不可。
“两浙路要是真的被我们南汉拿过来了,到底是谁得利呢?”刘冕仍旧闭着眼睛,嘴里嘟囔着,声音却是真切的传入了曹用利的耳中,“打一仗也在所不惜,又会是谁得利呢?”
“陛下……”曹用利勉强支撑着身子,战战兢兢的答道,“太子殿下他怎敢会有别的想法?这得利的自然是刘氏天下,南汉社稷啊!”
“朕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倒是嘴快。”刘冕睁开眼睛,幽幽的说道,“起来说话吧,又没叫你跪着,老家伙。”
曹用利一手扶着牛头椅,抖抖霍霍的站了起来,眼神有些呆滞,又有些乞怜的望着刘冕。
“行了行了,你看你那样子。唉,朕不过说说而已,你怕什么啊?下去吧!”刘冕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
“谢陛下,微臣告退了。”说着曹用利便小心翼翼的躬着身子,脚跟挪移的倒退着出了乾和殿。
可是刚走出了乾和殿的门,曹用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