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虚也。”
众人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沛国国相,陈珪老爷子。
孙彬拱手行礼,刚要道谢时,却见陈珪将手一挥,接着说道:
“但,和远终究还是太过年轻,看待问题过于武断了些。”
“某虽为与臧霸等泰山诸将有过多交流,不知其脾性如何,但据我所知,你忽略了一点。”
“臧霸诸将能占据东海郡之地,非臧霸率军攻伐所得,而是由当今心朝廷,曹公亲自委派所致。”
“既然是朝廷所派,那这臧霸就算有贼寇之实,也终究是朝廷命官,与车刺史并不差别。”
“若是刺史正得如和远所说,认定臧霸等人是肘腋之患,那恐怕在许都朝廷那边,就过不了关。”
“恐怕打到最后,朝廷一纸诏书问罪下来,不光不能算做讨贼之功,还有攻伐朝廷命官的罪责下来。”
“因而,老朽认为,车刺史还是先考虑一二再作商议。”
一番话说完,惊得在场众人皆不由感叹陈氏父子才学卓著,名声不虚。
早有人说元龙豪气,今日观其父陈珪,虽已花甲之年,但话语逻辑清晰,不见得半句卡顿。
丝毫没有一点老气,头脑比正值壮年的车胄可灵活多了,让人不得不感叹人与人的差距。
陈珪眉目低垂,年岁在他的脸上凿出一道道沟壑,盘盘叠叠,组合起来竟也叫人看着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
陈珪没有继续板着脸,见孙彬低头未做回答,便话锋一转,安慰道:
“不过嘛,和远如此年轻,视角就能如此犀利,已是实属不易,只要潜心学习……”
话还没说完,一声冷笑将众人的目光又重新拉回到宴席中央。
只见孙彬缓缓抬头,本就冷峻的面庞此刻更是平添了几分戏谑的神采。
好似方才陈珪所辩驳自己的话语,都已事先被算定了,仿佛这一切都在他孙和远的计划之内一般。
这时,一阵寒风不知从哪里遛入屋内,吹向正面对面矗立的孙彬,陈珪二人。
本来面色如常的陈珪,不知是被这寒风吹拂所致,还是另有他因,竟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和远认为,陈公所言只着浮于表面,却未能察觉朝廷乃至曹司空的良苦用心,实在叫人难以信服。”
陈珪面色一震,他实在没有料到,这个年龄还没有自己儿子大的年轻人居然真敢驳斥自己?
“诚如陈公所言,臧霸诸将皆为曹公应允,从而占据东海郡一带,此事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