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恶梦（2）

以后，探听水修竹一伙的荣孟右又回来了，说水修竹一伙并没有走，憩在岸边的船上，咱们的人也在，没什么大变化。

完颜承麟说：“那好吧，还有两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咱们也睡一会儿吧。这几天就鞍马劳顿的，真他妈的有些受不了！”

说完，又觉得不大妥。这几句话土腥味儿太大，不象个皇上讲的，尤其那“他妈的”，更土气。出于一个将军之口还勉强，出于皇上之口，真太粗了。要文讲、文改刚才那句话，还不会说。好在荣孟右和苏哈拉习惯他的将军言语了，也就没怎么挑剔。

完颜承麟让荣孟右和苏哈拉轮流哨守，自己则躺在一堆败叶上。

败叶有很大很难闻的腐气，熏得他难以入眠。后来一队蚂蚁掘开个蚁洞，从蚁洞中引来一股牡丹花香来。那队蚂蚁非常秩序非常气魄。心想，这些蚂蚁要能变成将士么。只这么一想，那些蚂蚁果然成了金朝的将士。岂止这一些？漫山遍野都是自己的兵将，怕不止百万千万。这些兵将都向一高台望去。啊，原来皇上在那里端坐着。啊，我大金这次可是胜利了，岂有不去朝贺之理？完颜承麟就往高台走去。这台阶真长啊。来到殿前，完颜承麟三拜九啊行君臣大礼，还未唱“圣躬万福”，皇上完颜守绪便龙颜大怒，击案骂道：“好你个东面元帅，在国破家亡之际，你胆敢逼宫篡位，罪当立诛，来呀，给我拉出去，金瓜击死！”完颜承麟赶忙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这一喊，喊醒了。心中陡然一惊，忙去捂嘴。但已意识到来不及了，那梦中的呓语已喊出来了。他挣着身子去看，见苏哈拉睡在里边，荣孟右在外边走着。

自己刚才的话，荣孟右肯定听到了。

逼宫时，苏哈拉和荣孟右都在身侧。他对他们讲，是为了大金，为了百姓才逼宫的，是理直气壮的，或让人相信是理直气壮的。

可如今于梦中喊出来求饶的话来，不暴露自己心虚了吗？

又躺下去，头枕着双手想刚才的梦。

这梦怪，前段偏偏是自己，后来仿佛看别人样的看自己。

蚂蚁为兵，兵都是蚂蚁吗？

那高台坐着的是守绪，我就必须一阶一阶地爬而跪他吗？

他命人杀我，这可是个凶兆。

想着想着又睡去了。

再醒来，已是满天的红霞了。

完颜承麟等三人草草地收拾一下，就往江边走去。这里离江边大约还有十几里路。

来到江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