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恶梦（1）

刘凤奴说的皇上是完颜承麟？

当然是完颜承麟。

完颜承麟不是光明磊落当上的皇上。他手中的玉玺是逼宫逼来的。

所以，完颜承麟当上了皇上以后，习惯于在暗处。

“在暗处”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理：感到自己很弱小又能俯视别人；畏首畏尾又觉得可以稳操左券；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又认为时时有暴露的可能；甘于埋没，又总想大喊一声：我在这里，你能把老子怎样？！

他的卫兵荣孟右回来学了陈渊一伙切齿痛恨金朝痛恨完颜家族，他就觉得他“在暗处”是很妙的。他没有动，他知道水修竹等人没有过江他则不敢动。荣孟右的武功好于他，都被异光所击，他则更不行。他现在很矛盾：等着刘凤奴来，又怕她来。他拿不准刘凤奴出那招儿能不能奏效。如她的计谋被识破，人家逼她，她说出了我，带人家到这里来可就糟了。

他决定换个地方。他原来住在林中猎人的马架子里。再迁，并没走很远，离原来住的马架子四五十步的地方，又支了个马架子。完颜承麟命人在原住的马架子里点上一盏灯，而他呆的那个马架子则只有幽幽的月光。

大约亥时，有人影在有灯的马架子前一晃，就奔这里来了。完颜承麟一抖，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处，忙悄悄抽出剑来准备突然一击。但那人并不隐蔽自己，近些，他才看出是他的卫兵苏哈拉。

苏哈拉进了马架子，单膝跪下：“禀皇上……”

“啊!”完颜承麟大叫。

完颜承麟往自己身后看的同时，把剑也拔过去。他以为完颜守绪的魂灵出现他身后呢。

他的这动作把苏哈拉吓了一跳。苏哈拉一闪身，懵懂地说：“皇上，你……”

完颜承麟这时才意识到苏哈拉叫的是自己，才意识到自己原本是皇上。自授玺以来，他总也找不到皇上的感觉。

他本不是皇上。

但现在玉玺在他手中，他就得一“皇”到底。

完颜承麟把剑往地上一扎，四平八稳地坐下了。双手拄着剑柄说：“怎么样，林子周围还有别的刺客吗？”

“禀皇上，奴才查了一周，未曾遇见。”苏哈拉说。他说着，心里却想：马架子里边也没有坐的东西呀，皇上坐的什么，那么舒服？不亚于龙椅呀。

完颜承麟说：“好，你再小心哨着。”

苏哈拉应。倒退而下。

但苏哈拉的好奇心促使他下去时，瞭一眼完颜承麟的坐下，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