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蛋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抓着这鸡爪般的右手，孩子的右手本能地抓握他的手指，可这抓握分外地无力，仿佛只是手指的微动而已。

张婶儿将孩子的右手轻轻塞回襁褓中，又慢慢打开襁褓底端，露出婴孩儿的双脚。

婴孩儿的双脚膝盖以下，竟是和右手相同模样，同样的紫黑，同样的皮包骨，同样的像是虫子的血管在皮肤下微微凸起，分外丑陋。

一眼便已知晓，这孩子，竟是个天生的残疾。

父子俩呆呆地看着婴孩儿的双脚，短短时间让父子俩由喜到悲的大起大落，竟一时说不出话。

屋外的雨声更大了。

也许是双脚露在外让孩子感觉不适，双脚和身体轻微扭动，脚趾的微动显得这真的是一双脚，而不是两根看起来像脚的爪子。

“轰隆”一声雷声仿佛在头顶炸开，顿时惊得婴孩儿哇哇大哭，哭声分外响亮，同时也把李扁豆惊得瘫坐在地上，愣着神，什么都说不出来。

张婶儿重新把襁褓裹好，轻轻放到李铁蛋怀里，轻声道：“抱一下吧。”

李铁蛋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木讷的脸上突然泪水决堤，他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活下来，能活多久，就算活下来…也不知道将来日子有多么难熬。

刘翠凤捂着脸悲切痛哭，眼泪顺着面颊流下，从指缝渗出，从下巴滴下，沿手臂流下。李铁蛋嘴笨不会说话，只得走到床边，左手笨笨得抱着孩子，把妻子搂在怀里。

张婶儿感同身受，在一旁抹着眼泪，拍拍李铁蛋安慰道：“别想太多，说不准这孩子只是在娘胎里没长好，养着养着说不定就长好了呢。”

刘翠凤顿时停下哭泣，而李扁豆猛然站起，激动道：“对对对，大嫂子说得对，铁蛋，咱可别瞎想，等明儿个我抱着娃儿去庄里找王大夫给瞧瞧，抓几幅药，看看大夫怎么说。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长好的，这孩子哭声这么响，身子壮实着呢，怎么会是个残疾………”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猛打了自己两个嘴巴。

“来来来，让我抱抱我的乖孙子”李扁豆把孩子从李铁蛋怀里抱过来，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朝孩子努着嘴做着鬼脸。

“铁蛋，快去把灶台上的鸡蛋羹给你媳妇儿端过来，还热乎着呐。可得把身子补好，给我养个大胖孙子来。给你张婶儿也端一碗，我可熬了双份的。”

“大嫂子，今天可谢谢你这天这么晚了，还下着大雨，我可不放心你回去，委屈你将就在和刘翠凤挤一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