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深秋

黑夜

天上雷声滚滚，地上大雨倾盆。

一个名唤杨柳庄的普通的山边小村，之因村中柳树多。

一个普通的村中农户。

三间土屋，破风，漏雨。

主屋中还亮着光，烛火从漏风的纸窗中透出，随着挤进来的风忽闪忽闪，屋内人影随着来回飘曳的烛火在窗前来回晃动。

屋主姓李，俗名铁蛋，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户。村里没几个认字儿的，名字也随便起个就好，别把姓忘了就行，贱名好养活。李铁蛋的父亲叫李扁豆，名字也是当初父亲随便给起的，没那么多讲究。也从没想过让儿子去读书识字考取功名什么的，没那个命，会侍弄好田地就行。

李铁蛋年纪不大，二十四岁，人长得黑瘦、木讷，但做事麻利勤快。不太会说话，也不与人争辩。五年前经村里媒人说媒，娶了村里一个名叫刘翠凤的十七岁的女孩儿。穷人弄不起什么排场，草草办了婚事之后，这就算成了家了。

婚前和父亲在主屋东边新垒了一间土屋，本想作为婚房，结果父亲不声不响自己睡在了东边的土屋，把主屋让出来给夫妻俩住了，意思也算让他当家做主了。

婚后生活照旧，刘翠凤也是农家子女，虽然长相普通，但是勤俭持家，农忙下地干活时也会和丈夫一起，农闲时在村里找些零碎活计。两人起早贪黑，日子虽然和富足搭不上边，但也能垫上肚子。

李铁蛋虽然嘴笨木讷不会说话，但对她算是捧在心里，什么好吃的都让她先吃，什么累的活儿都让自己先干，有时候吃的东西不够，也会在她的碗里多放点。虽然好几年没孩子，但是夫妻恩爱，公公虽然有些牢骚，但是也没什么怨气。

刘翠凤觉得日子只要这么过着，心里也就满足了，只是自己肚子里一直怀不上孩子，对老李家有点亏欠。

婚后第五年，刘翠凤才怀上身孕。于是李铁蛋便更加起早贪黑，为将来多一张嘴早做准备。

日子便就这么过了十个月。

下午正在村里一户人家里做着修土屋的活计，父亲跑来说他媳妇在干活时感觉腹痛，算算日子时间差不多，让他去把村里的产婆请来看看。他于是扔下手中活计跑去请产婆张婶儿。

张婶儿比李扁豆要大个几岁，是村里同宗一堂叔媳妇，照着辈分是李铁蛋的婶子。张婶儿匆匆赶来摸了摸刘翠凤的肚子，凭经验预感晚上可能要生，于是早早就把她扶到了床上，还吩咐下各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