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负手踏进门槛,而后隔开德安推着怀王往庭院走,对他道:“德安,备点吃食送到前院来。”
德安摸着脑袋,半晌后应了声“诺”。
梅花落尽,枝头生了新果,我将怀王推到石桌旁,自己在他对面坐下,石桌上放着两柄烛台一卷书,书页尚有余温,我仰头望向天空那一弯小小的上弦月,笑道:“四哥,没影响你休息吧?”
怀王收起了书卷:“太子妃客气了。”
他的声音清冷明朗,淡含疏离,仿若从高处直流而下的泉水,击入已有沉积的深潭之中,往日温和的眉眼也多了几分凌厉。
我看了眼他疏离清隽的侧颜,说道:“四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来找你玩儿,可你总是不愿理我,不管是在宜春宫还是王府都是如此,我以为有姑母的那层关系在,咱俩的关系应该能挺好的,可我总是热脸贴你的冷屁股,我是个心气儿挺高的人,后来便再也不来找你了。”
德安拿了糕点和一壶茶水上来,我快把手挥断了他仍候在旁侧不愿下去,我不乐意地撇了他一眼:“我又不会带你们家王爷喝花酒用不着这么防着我。”
可惜他再也听不懂。
最终还是怀王点了头他才走开,但也没走太远,就在十几步以外的廊下候着。
怀王道:“不知太子妃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什么事情都在变,唯独怀王府这难吃的糕点不曾变过,我就着茶水囫囵塞完一口,拍掉手上的残渣,不急不缓地开口:“四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讲完这个故事后,我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周秦两家因护城桥坍塌一事默契地解除了婚约,秦婉莹心系怀王,不顾世俗眸光,开启了漫漫追夫路,怀王喜静,再来一个我厚脸皮地往他跟前凑怕是得疯。
怀王浅斟自酌,优雅闲适,面容在月光下清冷得像铺了霜冷。
他没有反对,我便以梦的名义讲起了那段快要被我遗忘的记忆,由皇宫西北角的湖边开始,一路往后追溯到他送我的凌云鞭……
“四哥,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原是怕你担心,是我对不住你。”
“四哥,对不住,我不该冲你发火。”
“我没有放在心上。”
“四哥,鲜少见你穿得这般艳丽。”
“好看吗?”
“好看,四哥就该多穿这种衣裳,也好早日找到良缘给我拐个嫂子回来。”
“补你的生辰礼物,看看可还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