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决一扬手,便有侍卫从门外进来拖起地上的曳月要往外走。
我只觉得有道雷轰在了头顶上,轰得我站都站不稳,我心跳地很厉害,下意识跑过去挡在了曳月身前:“父皇,真相未出之前,怎好随意处置,这是一条人命啊。”
皇上眸光一沉,脸上自然而然便带了几分不悦:“太子妃,人证物证俱在,朕没治你一个治下不严之罪已属开恩,你休要不识好歹。”
皇上低沉清隽的嗓音仿佛浸润着深渊中最刺骨的寒意。殿内鸦雀无声,皇上又道,“来人啊,将太子妃禁足东宫,待事情查清之后,另行发落。”
有侍卫挡在我身前,像拉块破布絮一样将曳月往外拖,我急得眼泪要掉下来,向林贵妃投去求救的目光,曳月是从她的丽景宫出来的啊,可林贵妃墨玉般的眸子清冷疏离,神色从容,一派沉静地坐在桌旁,端起面前的杯盏小口抿着,维持她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怎么忘了,长姐肚子里的是她的孙子,一个低贱的婢女而已,怎么配和她的宝贝孙子相提并论。
在某些事情上,皇宫里这群人和阎罗的狠戾程度是一样的。
他们何尝不是凭自己的喜恶去惩罚人,随意处置他人性命。
簪星呢,簪星去哪儿了?
几名侍卫像铜墙铁壁般挡在我身边,隔绝住我的视线,我想格开他们的身体,皇上冷冽的声音仿佛穿过数百尺寒潭而来:“太子妃,莫忘本。”
浑身一震,我垂下了手。
我恍惚回到了那一夜,那些孩子,我一个也没能护住。
我的心像灌了铅一样往下沉,紧攥的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只有这样我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扑出去。
不多时,掌心内出现些许湿黏的感觉。
阳光斜照,投下一大片拉得斜斜长长的阴影,将气氛阴郁的殿内分割成一半阴暗,一半明媚,灰影边沿晃动,疏影离离。
我的视线从那些材料上错过又折回,失声叫道:“等一下!有问题!”
侍卫看了一眼皇上后停住,我奔到盛放红糖的托盘前,自袖中取出长针蹲下身迎着光线的那面拨动,终于被我看出了点端倪,我蘸起尝了点,猛地看向皇上,“父皇,这红糖里有白附子粉。”
皇上浓眉微蹙,示意吴御医上前,他学着我的模样照着光线那边看,跟着吃了微许,倒吸了口凉气,脸色遽变,他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跪下道:“启禀陛下,确如太子妃所言,红糖内混有白附子粉,因两者色泽相近。若非细观,且不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