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德安。

我难受地拍了拍胸口，清了下嗓子后问他：“四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从父皇那儿出来，给母后请个安便回府了。”怀王孝顺，姑母虽闭门不见，但他只要入宫，都会特意到宜春宫门口磕上三个头再走。

我点点头，喉头痒痒的，又是一阵咳嗽。

怀王眸光中含着关切：“你病了？”

扈娘抢在我面前回答：“太子妃咳了有两天了，又不肯让奴婢们去请御医。”

“扈娘，”我打断她，“但凡生病总有个过程，捱捱就过去了。”

我站起来想走，然而膝盖传来一波波刺痛，跟有几百根针同时在扎似的，我紧皱眉头，不得已扶着大腿重新坐了回去。

唉，一定是在东宫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给我养的这么娇气了。

怀王询问的目光转向扈娘。

扈娘抿抿唇：“太子妃已接连在皇后娘娘宫前跪了三日。”

怀王眼中有震惊一闪而过，他心中大抵有着跟我一样的困惑，只可惜我自己都没能找到答案，又如何为他答疑解惑。

扈娘由下往上拍着我的脊背：“太子妃，奴婢去找个肩舆，你在这儿坐一会儿。”她朝怀王施礼，“劳烦殿下帮我照看下太子妃。”

怀王点头：“好，快去吧。”

长街上随时有来往的宫人与巡逻的羽林军，见我和怀王在此，经过时总会远远地请礼问候。

他是当今怀王，太子的兄长，我是太子妃，私底下是该避嫌的，我们虽问心无愧，但礼法在那儿摆着。除了芦苇亭，其余时候不能表现得太亲近。

怀王离我几步开外站着，他背着手静静地盯了我一会儿，忽地发出一声叹息：“你何必拿自己的身子同他置气。”

我怔了怔：“四哥所言何意。”

一抬头，不经意跌入一双水墨般浓重的眸，怀王道：“承欢殿的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是真的。”

我不知该说他银钱花得到位呢，还是说宫中真的没有秘密。既然怀王能知道，那么皇上、姑母、林贵妃也一定都知道了，皇上没有过问，姑母罚我却不知为何，林贵妃举止诡异，我真的越来越看不透了。

我神色坦然地迎向他的目光：“四哥，你未免轻看了我，我不会拿自己身子开玩笑的。”

他犹是不信，殷红嘴唇抿成了一条线，面容不霁：“扈娘说你不肯见御医。”

我耐心解释：“我只是觉得一点小毛病过个几天就好了，再者我自己有配药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