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不断不断朝鼻子口腔内倒灌，但它们根本不是水，更像一堵一堵的墙，每一次的呼吸都是被墙体砸中，踩不到底的双脚下也像是无底洞。

掉下去就完了。

谷小雨知道不能毫无章法的胡乱挣扎，但……控制不住，死亡的威胁让她的身体机能在掉进水里的一瞬间崩坏了。好害怕，谁能来救救她。

“谷小雨——”

水面上，她无声求助的细手径直沉了下去。

李问黝黑的瞳孔和心口都为之一震，想也未想，修长的身姿下一秒扑到她沉下去的位置。

湖水在他耳边呼呼的灌，视线却丝毫不受损的看到一张令人心碎的脸。

李问想起他们相识在人生波澜骤起时，想起彼此的提防，试探，和误会。

但从什么时候气变成了听到她的名字会支起耳朵，看到她的身影就会驻足的呢。

冲进湖水，看到她下沉的身影，将她捞到怀里时，李问惊觉他渴望这个怀抱已久。

他逆着水流朝上游，心里承认谷小雨是特殊的，不管是在别人眼里，还是在他心里。

“诸位！”

李问破水而出，先将谷小雨送到龙舟上。

她的发带掉了，乌黑的头发黏在苍白的脸上，衣裳也湿透了，露出纤细身材。

她早就被水呛晕了。

李问带着满身的水上船，双手交叠着先朝她肚子上摁。

他以前也在河里救过人，这么摁几下把水吐出来，人就活了。

她怎么不吐？

李问动作着频频朝她脸上看。

“先上岸吧。”

在最前面划桨的汉子发觉这位公子压根听不见他说话，只好指挥龙舟掉头，靠岸。

另一边，谢安一脚踩在水里，停住奔跑，眼睁睁看着龙舟划走。

他五脏六腑都挤在一起了，脸上苍白的可怕，双眼紧紧盯着龙舟不放，“谷小雨——”

“小少爷！”二姐哭得瘫坐在地上，她庆幸有人把小雨救走了，幸好有人救了小雨，天呐。

谢安一步迈到她跟前：“怎么回事儿？”

“小少爷……”

二姐太后怕了，说不清楚。

谢安干脆扔下她，沿着河岸追。

洪湖能作为比赛龙舟的地点，定然是因为它湖面大，又紧挨着城，朝东走上三四里路便属于府城，那边上有酒楼。

李问把谷小雨带到这儿来了，看龙舟的那么多人，一人喊一声，大夫也很快背着药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