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目光似是想看又不愿看,总是往我身上落了几眼后,便又别扭地微侧头。连续反复好几次,我见她举止奇怪,不由探究地盯住她,并将身子前倾到她身畔,随着其动作变幻着位置。
她往左侧身,我便凑到左;她往右敛眸,我就跟随至右。
总之,打蛇随棍儿上,我就不信她能憋着。
屏香子被我这无赖举动给惹急了,一手拢着湿发,一边躲闪开口:“你闹什么啊,快让我进去!”
我唇角微翘,接口道:“这么不情愿看到我?你盯着我看了又看,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莫不是心里想着什么馊主意?!”
不想这屏香子听完,其被水色润泽的素色面庞忽地失去了血色,透出些许苍白来。只见她一双手有些局促地抓着木盆边,指甲时不时地在沿角抠划着,发出有些刺耳的嘎喇声。
屏香子虽手生老茧,但是指甲养护得很好,小巧圆润,直叫人爱不释手。
眼见着她步子一动,就要急于从我身侧绕开。
我双手拦在她胸前,适时出声:“别急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不过是随口说说的话,你当什么真啊。”
然而她的情绪并未好转半分,依旧是那一副巴不得我从她眼前消失的样子。
我蹙眉望着她,继续道:“好了,我想问问你在哪儿有洗浴的地方,你不用这么如临大敌地。”
她伸出手来,微微隔开我与她之间的距离,低声道:“顺着这舱道至尽头,左拐而行,入另一舱位,第二间便是女客洗浴的地方。里头储备着淡水,估摸着用即可。”
得到回答,我倏地将手放下,让她通行无阻。
只见她已是抱盆进屋,耸了耸肩,我搞不明白是她吃错药了,还是我又那里让她不舒服了。
心思一转,我脑海里渐渐生出个主意来。我尾随着她进了房,磨磨蹭蹭地收拾好要换的衣物,而后假意迈步而去,半掩了门板。
我先是装模作样地向前行了几步,而后再猫着步子轻悄悄退回来,隐在门口。
刚才离去时,屏香子的目光如影随形,好像要将我深深看透。这样的她,是极为反常的。
我专注地窥听着里头的动静,等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才听到屏香子的声音飘忽而来。
只闻得她声音不可思议地轻,缓缓道:“相思黄叶落,白露湿青苔。”
这是一句我从没听过的诗。从前还未离开山林时,我曾偷偷溜到镇子上,潜进私塾偷听温长阙讲书,却是从未见他提起过。
耳朵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