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一下,把手伸到伞外。细细的雨丝落在手掌里,点点凉意。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声音淡淡的,“但是我的家人从来都没有来过。因为,”她轻轻一笑,嘴角却有些苦涩,“小学六年,我换了超过四套的雨具,却从来没有忘带过。”
然而,那时伞下的眼神,多少还是有着落寞的。
“我要是家长,也会觉得这样的孩子太过无趣。”
鼬停下脚步,拉回她放在伞外的手,直视她的眼睛,说:“你没有错。”
片刻,她转过脸去,重新迈开步伐。
他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如果我像其他的小孩一样,也许他们就不会离婚了。”
她这块爱情结晶,完全可以独立于他们两人之外。
他微微叹口气:她本是聪慧的人,可竟然也会钻进这种死胡同。
他说:“这世界上总有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况且,就算他们为了你勉强在一起,那样的家庭也不是你所希望的吧?”
她沉默地看着脚下,半晌,才幽幽说出一句:“可是,那样我至少还有个家。”
至少有个可以安心歇息和有人嘘寒问暖的地方。
他听见她缓缓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
他懂得她的寂寞,但同样,无能为力。
“夭夭,”他转过她的肩,说,“你一直都是坚强的。”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地轻轻挣脱了他。
“一座寺庙。”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座小小的寺庙,深青灰色的砖瓦,外形已经破败,周围是一片光秃秃的树木。
陶夭向它走去。
他收起伞——雨停了。
寺庙里面倒比外面看起来好一些。灰尘比想象中的要少。
她在寺庙里转悠一圈,最后站在门口处仰头看中间的佛像。
而他径直走到佛像前,在木板上跪下,双手合十。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后便忍俊不禁。
很快,他参拜完毕,站起身来,看见她笑得一脸灿烂:“你相信神明?”
他走过来抚摸她的头发:“刚刚想相信。”
她挑挑眉。
他反问她:“你是无神论者?”
她拉他到寺庙外的一小片空地上来,“正好相反,我是泛神论者。”她笑道,退开几步,同时伸开双臂画了一个大大的半圆,“这就是神明的所在。万物皆有灵。”
他微笑地看着她。
果然是陶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