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南汉使团签订了“良州之盟”的附加协定后没多久，赵衡又一次来到了崇文院临羡阁。许酬亦早早的就在此等候了。

赵衡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的焦躁情绪要好多了。

“亏的有你探来的消息，让我们至少保住了两浙路。你说，我应该如何赏赐你呢？”赵衡笑着，抬起一根手指从许酬的下巴上划过。

这样亲昵的举动，让许酬猝不及防。她假装咳了两声，说道：“呃，天家，注意点分寸。万一有人闯进来看到，还以为天家有断袖之癖呢。”

赵衡讪讪的笑道：“我就是太高兴了嘛。”

“臣也替天家高兴。不过，该赏赐的不是臣，天家是否重赏了石大人和范大人他们？”

赵衡的脸色骤然黯淡了下来。

许酬试探的问道：“难道太后不准？”

“太后对于石卿他们是贬多于褒，反而还说正是因为他们才刺激的南汉从增币两成变成了增币五成。江云济为了维护范泽中，倒是把罪责都揽到自己头上了，说都是他的主意。太后居然还罚了他三个月俸禄。”

“太后是不是重赏了何大人与钟大人？”

“这你都猜到了。太后说都是因为他们促成了最终增币的协议，才避免了与南汉动武的祸端。不过你不在朝会上，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许酬没说话，而是去拖了把椅子过来，让赵衡先坐下。

“天家，请容臣细细为您禀来。”

于是许酬便将如何从祥云纹金锭发现了刘太后通敌的迹象，到蒯忠密会南汉使臣左光裔，再到身为后党的何闵文与钟嘉磬在议谈时因太后授意而并未尽全力拒绝增币的条件。

“你的意思是，太后通敌？！”

赵衡的脑袋嗡的一下炸裂了，不可置信的呆坐了一会。半晌，他站起身，走到桌边，想为自己倒一杯水。可他拿着水壶的手颤抖着，水流歪出了杯外。赵衡拿起了杯子，扬起手，眼看着就要掷了出去，却最终还是慢慢放下了。

“天家……”许酬轻轻唤了一声，走到赵衡身边，掏出了帕子，将赵衡手上的水渍擦去。

赵衡有些失魂落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失望：“我原以为，太后只是醉心于权柄，想要这九五之尊的地位而已。可没想到，她会为了权力，去出卖自己的国家。我原想，只要太后不再垂帘听政，还政于我，那么之前她所犯下的种种罪责，都可轻恕。但是现在，不是我不容她，而是于江山社稷，于黎民百姓，都不能容下这样一个祸国妖后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