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钻进桥底下的暗影里面，发现没有星空宇宙，只有一个看面相就会让人防备被碰瓷的老头，闭着眼睛躺在桥底下睡觉。

老头穿着一身破破烂烂如同古装剧中乞丐扮相的衣服。衣服上不知破了多少个窟窿。露出许久没进过澡堂子的皮肤。唯一白净的是老头的胡子，晶莹剔透，乱七八糟，有如同卫生纸一样的颜色，让秦浩然觉得极为难得。

秦浩然看着老头的时候，老头也突然睁开眼睛看了秦浩然一眼，然后问了秦浩然一个让他觉得时空交错成仙成佛地老天荒的问题：“你，有理想么？”

这个问题让秦浩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话说这应该是中二的年少时期，中二少年们半夜躺在宿舍里探讨的课题啊！

类似于“你的理想是什么？”、“生命是怎样的？”、“你相信爱情么？”、“姑娘们到底喜欢什么呢？”、“某某某到底和某某某是什么关系啊？”。

然后逐渐的演变成为接近人间烟火的生理卫生类话题——“那个什么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然后再由生理卫生理论上的计划，转变为对生理卫生研究计划实施方案的探讨……

当然对于秦浩然这种懒人界奇葩而言，这些问题一般都是懒得去想的。他既然能在老师的呶呶不休中悄无声息的睡着。自然也能在中二少年们各自挥发着荷尔蒙的夜谈声中睡着。

睡着后，一声呼噜就能封冻一切胡乱挥发的荷尔蒙。

秦浩然在听到老头问的问题后愣了半天，然后终于确定这是一个从某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不会自带碰瓷技能的老年患者。

秦浩然对于应对这样的老年患者毫无经验，只好掏出五块钱放到老头面前，指着他晃悠过来的那个路口告诉他：“前面路口有家店，大个馒头一块，小个的五毛。素馅包子一块五。饿了可以去买。还挺实惠的。”

“肉馅的就别买了，他们家所有的肉馅都看不到原材料的庐山真面目，并且太贵。五块钱省着吃够两三天的。”

“另外，大爷啊，酒香也怕巷子深。咱是正经的流浪人员，总是窝在桥底下哪有钱挣。”

“组团刷地铁的都能买房了。那地方人多。你多问几句理想是什么，总会有文艺青年给你买馒头的。你比犀利哥犀利多了。”

老头大笑：“真是个好小子，虽然贫道还不知道组团、地铁、犀利哥、文艺青年都是些什么东西。但是贫道在此三日，除了有两个不长眼的想轰走贫道以外，就再也没人搭理过贫道了！小子，我且问你，你的理想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