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元便是在那里,与药店小伙计做了一笔瞒天过海的倒药交易。
药坊的雾,甚浓。
行至坊间,未走多远。脚下似被某物绊了一下,万俟元不由栽了一个趔趄。
走近一瞧,一处摆在店铺外的小摊边,有一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倚着店铺的石阶沉沉的睡着。想来老妇人睡意极深,被人踢了一脚伸在窄路上的小腿,也没能察觉。
老妇人怀里紧紧的搂着一个崭新的包裹,里面有些散碎银子和一件新纳的棉衣。那是她要送往平壤郡翰澜书院,给自家日夜苦读终日修经闻道的孩儿,用来抵御严寒的冬衣。
妇人怀抱的双手很是粗糙,酷寒天更是冻了裂。皱巴巴的面容刻满了凄凉,眼睑上还有几道醒目的划伤。
只是老人干涩的嘴角,随着睡梦渐渐上扬,老人开心的笑了。幸福的笑容却使妇人脸上的沟壑,变得更深。
趁无人察觉时,万俟元随手将一锭银子,打进了老妇人敞开的袖中。
万俟元并不富有,曾经何时,他比老妇人还要贫穷。
当然,视财如命的万俟元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打消自己那点因为心塞,引起的心痛。
银子没了,会感到一丝放松。
毕竟他有一个,与正义感毫无关联,却喜欢滥发慈悲的秉性。
该是晌午时分,坊市的人流出奇的少。
九华药铺中,除了一名正在吃面的小伙计,再无一人。
小伙计耳朵很灵,稍听得一点响动,放下碗筷就迎了出来,浑圆的小眼滴溜溜的转着,喊声惊了门外的弥雾,
“项少大驾光临,小店可是蓬荜生辉!项少雅间请,小得这就去沏一壶上好的雪隐。”
被唤作项少的白衣少年,很是随便的摆了摆手,不屑道:“别瞎忙活了,你这的雪隐还是留给狗吧,一股子的土渣味。去,给我把所有提升脉力的药物通通拿来,本少爷今早凝了脉,需要大补!”
说着,掏出了一锭金子,甩手丢在了柜面上。
小伙计见钱,当下眼亮,吆喝道:“项少清仓,打赏黄金十两!”
于吆喝声中,当下更是不敢怠慢,慌忙将所有的聚元妙药,打包齐整后,交在了项少的手上。
“怎么才这么点?而且还没有大还丹?”项少眉头紧皱。
小伙计心惊,赶忙做解释,道:“项少有所不知,近日来,那聚元药物实在是走俏的很。您看这样行麽,过些时日,有了新货,小的一准送到您府上。”
“该死的,爷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