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二日，命运

那狭窄的脑袋上顶着一双突出的、水汪汪的、似乎从来没有眨过眼的眼睛，鼻子扁塌，前额和下巴都向后缩，耳朵似乎没有发育完全。他的嘴唇变得又长又厚的，粗糙灰白的脸颊毛孔粗大可见，而且几乎没有体毛，脸上的一些地方，形状显得有些奇怪，就像是因为某种皮肤病脱皮造成的。

青筋暴露的双手显得很大，并且呈现出不同寻常的青灰色。手指与手掌相比短得有些不成比例，而且似乎半握着拳，步态蹒跚，双脚巨大得超乎寻常。

比起其他还能看出人样的印斯茅斯镇民，艾鲁更像在礁石徘徊的黑影。

枪响了！

周正没再和老板聊聊今天下午的天气，或者那顿根本不想吃的早餐。而是直接瞄准老板那像蜗牛一样离开眼眶的恶心眼睛扣动扳机。

他用的鲁西迪给的燧发枪。

按照那个拜尔金沃斯疯子的说法，这把枪能够打中更深处的怪物——如今老板的深度早已不在杰西斯所能见的范围内，正在疯狂往深海坠落，越往下，他的身体就越是扭曲怪异。

最初的还勉强能看到一点人的轮廓，现在变成了海胆一样的长有无数触手的惨白色的怪物了。

子弹没有奏效。

尽管精准地击穿了老板眉心，让他的脑袋像牛粪一样被炸碎，但下一秒就又长出两个，只不过和老板原本庞大的脑袋不同，新长出来的头颅只有婴儿大小。

两个脑袋发出嘹亮的，让人生理上反感的啼哭。

不过周正没受到半点影响。

或许他身上的某种“特性”让老板认为他有像变成章鱼头的尼哥那样转化成【使徒】，甚至奥西迪提到过的更高位的【眷属】的“潜质”，才把他当作是“尊贵的客人”；又或者是与大衮见了一面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什么……

周正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要这样称呼自己，他也懒得问。

但有一点是周正心里是十分清楚的——老板所理解的尊贵都和正常人的理解不一样，或者说，印斯茅斯的“尊贵”对于正常人而言并非什么好事。

他还没打算不做人，就算不做人，也不想变成章鱼哥。

【医生】所带来的精密让周正很轻易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没有一枪崩掉紧贴着的杰西斯的脑袋。周正并没有在这里用【BUG】的能力——他的想象力还不足以在一瞬间完成【真视】对世界的扭曲。

倘若能够从印斯茅斯活着出去的话，周正觉得自己有必要加强一下对力量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