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如何对付他？”

叶清玄身子微微一僵，陷入沉默，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他才缓缓答道：“宗轩么？从认识他的那一天起，我和老八就对他颇为提防，数次相害，却又数次联手抗敌，说他是敌人，也对……说他是朋友，也对……他所做的恶，杀他几个来回都不够，但他所帮的事，又让我无法痛下杀手。”

柳轻烟看着叶清玄的背影，淡淡道：“这么久了，你的为人还是这么执拗。江湖儿女，善，便报恩，恶，便报仇。只是万国泰一事，你杀了他便不冤。”

“是啊。”叶清玄耸了耸肩，头也不回地揉搓着毛巾，哂然一笑道：“即便到了今天，我还是不适应这个江湖。善恶，黑白，正邪，有的时候，分得清，有的时候，又怎能分得清呢？你看看宝儿，多么可爱的孩子，他的母亲我也认识，他的家人还与我有恩。如果我告诉他，我将来要杀他的父亲，杀掉他母亲的丈夫……你猜，他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柳轻烟默然无语，久久之后，才说道：“你可以不杀宗轩，但你应该想办法让他无法再作恶。一定程度的惩罚，也是为受他所害之人报仇。”

叶清玄身躯挺直，缓缓转身，笑着道：“这是个好办法。”

咚咚咚。

敲门声在此时响起。

秦从阳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已经进入扬州府水域了。一个时辰之后，便可以进城。”

叶清玄亲手开启舱门，面对“玉面灵官”秦从阳，肃容道：“你们回转扬州府吧，给我一条船，送我去苏州。”

秦从阳微微一愣，“叶少侠深入吴地，所为何事？”

柳轻烟檀口轻开，问道：“可是为了竺无生？”

“不错。”叶清玄毫不避讳地道：“竺无生毕竟是一教之主，苏杭二州又是白莲教中兴之地，如果让他恢复实力，重新凝聚教众，对整个武林都不是什么好事。”

秦从阳诧异道：“可他若是重立教门，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叛教的霍尔顿，对我大夏岂不是正可坐收渔翁之利？”

“没有那么简单。”叶清玄叹了口气，道：“如今大吴朝廷所仰仗的，只有他的三十万水军，依靠长江之险，与我大夏负隅顽抗。但我大夏有龙江会之船队，又有襄阳、蜀州上游之便利，东下吴国并非困难。反倒是竺无生却是心腹大患，如果他藏匿起来，暗中危害武林，任凭我们有千军万马，想要将他完全铲除，却是难办。”

柳轻烟思量片刻，秀眉紧蹙，道：“以竺无生的实力，哪怕是受伤逃遁，也不易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