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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滂沱(1 / 5)

开战没有仪式感可言。

号角声和军鼓声回荡在滂沱河两岸,特尔敦骑兵冲进浅滩,杀向北岸的铁峰郡民兵。

巴德深吸一口气,拔出一支扁头箭,搭在弓上。

他沉下肩膀、伸直左臂、半旋肘部,把重心放在左腿同时探出上半身,以一种略显别扭的姿势拉开弓弦,一直拉至耳畔。

为了驾驭这把一百四十磅的硬弓,巴德的双臂、后背、腰腹没有一处不在发力。

只见他的背肌高高隆起,腰腹紧紧绷着,两臂血管暴胀,持弓的左手更是已经惨红。

射箭的过程漫长又短暂,弓弦和弓身因为应力发出细碎的声音,巴德的身体也在微微发颤。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是在瞄准,因为他的视线与箭并不在一条直线上。

他的目标也不是固定的靶盘,而是骑在马背上飞驰的敌人。

他甚至不是在握弓,更接近于用虎口抵住弓身、以手指辅助。

某个瞬间,仿佛是心脏忽地停顿、又像有一股冷风拂过脊梁,巴德遵循着直觉放松右手。

弓弦如琴弦般奏响,霎那间推箭离弓。

箭则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飞行方式掠过水面,正中十米外纵马骑射的特尔敦骑兵。

仅仅是短暂的迟滞,扁而锋利的箭头便穿透衣袍、皮肤和血肉,从左肋下深深刺进肺部,直至能量耗尽。

空气涌入胸腔,鲜血和肺泡倒灌气管,中箭的特尔敦人一下子便失去力气。他扼着喉咙从马鞍跌落,一头栽进齐膝深的河水。

战斗的序幕就由这一箭拉开,望见敌人坠马的民兵无不兴奋欢呼。

巴德没有看到这一幕,因为他不关心战果如何。

只有初次上阵的民兵才会先放出一箭,眼巴巴瞅着箭羽尾迹,射中辄欢呼、失手便懊恼。

中箭者还坐在马背上时,巴德已经拔出另一支箭,再次开弓。

如果民兵的箭术都能有巴德一半的本事,打退这百余名特尔敦骑兵应当不是难事。

可惜,大多数民兵没有。

所以甫一交战,四倍于敌的铁峰郡民兵却反被特尔敦人隐隐压制。

若不是巴德提前在河岸插满栅栏和拒马,他的人早就被特尔敦骑兵一轮冲锋摧垮。

民兵弓手的射箭方式与巴德大同小异:四指扣弦,身体前倾,成捆的箭矢插在脚边,射一支取一支。

特尔敦骑兵则完完全全是另一种射法:踩蹬起身,弓和箭同时拿在左手,拇指扣弦;如疾风般掠过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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