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不见杨波那子在对面摆羊肉摊子了？杨老爷子喂的羊被宰完了？”

芙蓉摇摇头，一早上来她就注意对面的大槐树了，可除了郑家娘子家里的平车，哪里有支锅卖汤的痕迹，自己心里也不知道他们家是个什么情况。

“我听杨波的大嫂何秀花怀了孕呢，就她这人品，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要是像她，那不跟生下个哪吒的风火轮一样呢，见谁碾谁。”郑家娘子撇了撇嘴，虽何秀花才嫁到石米镇一两年，但对她的做派，郑家娘子倒是一清二楚。

何秀花的爹本是临镇一个穷书生，考了一二十年，算是得了个举人，家里本不如意，中了举之后，在四十来岁的年纪，娶了个专门做肚兜为生的半老徐娘柳氏，这柳氏原喜举人有才识，自己是个粗人，嫁过来后发现家里穷的牙缝都塞不满，举人又只会看书，没个正经行当，于是一家老只能靠自己卖肚兜为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举人吃柳氏的，用柳氏的，自然气短，家里事事都是她了算，连生了几个孩子，以何秀花为老大，也是养的柳氏一般的性情。当初给杨康娶亲，以为是举人家的孩子，会知书守礼，娶过来才发现，举人是举人，他女儿是他女儿，二者是不一样的，可这婚姻即成，哪有退货的理，再则杨康懒惰成性，正经人家的女儿哪个愿意嫁她，有一回走在街上，对着人家卖草鞋的姑娘抛媚眼，吓的人家姑娘草鞋都不要了，急匆匆的就往家跑。他跟何秀花也算王八看绿豆，彼此顺眼。这婚事成了，如今何秀花又有了孩子。他可是遂了意了。

“你都知道他大嫂子有孕了？消息真灵通呢。”芙蓉一边擦大案板上的血迹，一边笑道。

“石米镇除了山山水水，人就这么些人，实在的很，晚上谁家要是偷宰了只鸡，全镇都能闻着味。谁家娘子要是偷了人，第二全镇人都能知道他们在床上了啥。”郑家娘子坐在木墩子歇着道。

芙蓉听的一阵脸红，这郑家娘子话的口味也太重了。

上午来买肉的人真的比年前少了些，年前买肉，都是十斤二十斤的要，因为家里要做包子，饺子，苏，丸子，扣碗什么的，而年后，不过是炒炒菜什么的，一顿也吃不了多少，所以都是一斤两斤零星的卖，守了几个时辰，也才卖出去四五十斤的样子，等到中午收摊，还有一扇多的猪肉没卖，芙蓉有些发愁，是要留下来再卖一会，郑家娘子不用了，这行情她卖了多少年的肉，早已经一清二楚，守一个下午，未必能再卖出二三斤，搭一个人工在这，倒不划算。

收了工，郑家娘子把剔下来的猪大骨包了几根给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