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的视频和走出去的经验告诉吴铭，走出去会很累，身体也很虚弱。而最为关键的是，在这种状态下，他不堪一击，随便谁都可以置他于死地。透过屏幕，吴铭再次认真地审视了一下雷泽，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于祂。不是神不可信，而是因为祂是一个保留神力的人。

——人已经不可信了，这个人，还偏偏保留了神力。

淳朴的吴铭原本真的没有这种心眼儿，更不会轻下这种结论。但是意识不断裂解纯化的经历帮他明确一个事实，单一纯净的神性、人性和兽性都恒定可靠。正因为三种意识集于一身，生命才变得三心二意。不同利益环境下的行为，一会儿取决于神性，一会儿取决于兽性。好好的人，变得既没有狼群的精诚，也没有狗那样忠诚。

吴铭已经可以扼制因为过度自我产生的恶念，但雷泽恰恰相反，刚刚跟人类学会作恶。所以，他明知故问：“同样是个验证，为什么非要是我？你们神去那里，都是回家一样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不可以回去拿些证据回来？”

“我知道，你担心的不是别的，正是我们，因为我们也可以回到那时。是啊，你猜对了，只要你敢过去，我就马上跟着过去，直接掐死你、为所有地源生灵永绝后患。”雷泽说完，收起那一脸的阴险，哈哈大笑。

东方句芒说：“雷总不要开这种玩笑。”

吴铭笑了笑说：“感觉祂没开玩笑，祂很认真。”

“吴铭老师是个贵人，忘了我们在山海图以外的世界实施动作，需要重生一个肉体，就像现在。重生后，我们意识苏醒的速度和程度不一，东方老师是最快的，但也用了六年时间。我用了大概四十年，才还原成现在这样一个半神。——我们耽误不起这个时间！”

回想到高铁站送吴依人时的场景，吴铭马上意识到了雷泽的可怜。于是他说：“这个事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所以我需要时间考虑。”

“慢慢考虑？”雷泽笑道：“那可不行，得有个期限，总不能让大家就这样傻等吧？再说，你的有意过失让东方句芒误判，已经撤销了金城数据中心。所以，以后所有牵扯到历史的验证，都需要你的证据。”

吴铭情绪稳定，他笑着说：“那就三天吧。”

答应雷泽，也是因为参透了时间的逻辑——时间一旦可以被超越，就彻底失去了意义。现在重要的是身世终于可以揭开，终于可以回归到东方所谓的吴铭芝宇。而这约定也算是留了个心眼，绝不能让祂们确定自己具体什么时间出现在什么位置。

世界归于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