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对立良久。
皇帝杨广终于将手中捏着的弓弦松开。
冰冷箭矢掠过柴绍的鬓角,将他官帽里垂下的一缕青丝斩断。
“好一个不死不忠!”
杨广把宝雕弓拍在桌案上,冷笑着说。
虽然装作无比淡定,可袖口里微微战栗的小拇指出卖了柴绍。
就在刚才皇帝箭矢指向他的时候。
心中的危险警报响彻脑海。
思来想去间,自己好像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貌似刚才自己在朝堂上还帮了他的大忙。
从那些勋贵身上刮来不少财物。
真是伴君如伴虎。
广子不会这么快就卸磨杀驴吧?
所以那会儿柴绍笃定广子肯定是在吓唬他。
杨广此时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仿佛是上早朝一般,无比的平静。
盯着柴绍看了好一会儿,说道,“可惜了,你要是早些出现在朕的面前,或者不娶唐国公的女儿,一切都还来得及。”
顿了顿,杨广转过身看着波澜微起的太液池水面。
头也不回的继续说道:
“回去吧,柴绍,回家好好做你的侯爷。
“你为朕得罪了满朝勋贵,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朕从骁果卫里挑了三十人,连同赐下的贺礼一同随你回府。”
此时的柴绍不知道广子心里到底是何种感受。
但从他那话里行间能听出来是有多么的无奈。
虽然身为皇帝,却处处被掣肘。
满朝文武没有一个跟他是一条心的,包括狐朋狗友宇文化及。
虽然迁都洛阳,暂时脱离了关陇八大家的势力范围,但朝堂上又处处可见世家门阀的影子。
如果现在是冬季,柴绍真怕广子说出那句我一生如履薄冰,你说我能走到对岸吗的台词出来。
他觉得此时用这句话来形容广子再合适不过。
最终柴绍也没在宫里待多久。
在皇帝的吩咐下,由内侍到内府挑选赏赐下的贺礼,带着随护他的三十名骁果卫,准备回府。
出了太微城。
看着挤在宫门前的马车队。
柴绍叹了口气,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
“来来来,叔德公的贤婿啊,那日你大婚未曾好好作陪,今日到国公府上再饮几杯。”
裴寂这老东西上来一把抓住柴绍的手腕,就往李渊的马车上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