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扑向办公桌上的座机,发出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之后,他不在说话,只是呼呼喘着粗气,胸脯急剧起伏。
“弃子保己。”电话里,发出沉重的命令声。
他的老师,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帮他拿定主意。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连机都忘记了挂,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又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冰冷的白色瓷砖刀子一样插入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弃子保己?
简直天大的笑话?
天下谁不知道父子情深?
天下谁又不知道父子情真?
既然如此,哪里还有‘弃子保己’的机会?你不是说‘子不教父之过吗’?真让你说对了,我的傻儿子啊,他怎么会保护他的父亲呢?他还不统统说出来。
果然不出县委书记所料。
审讯室里。
李木为了多活几天,陆晋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从三岁记事到上学读书,到进入社会,到成为黑恶阶段,到杀人不眨眼,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当然,他是一个‘非常有孝心的孩子’,几乎每一句都将“我爸爸知道这事”挂在嘴上,作为推脱罪孽的理由。
‘这是我爸说的’,‘这还是我爸说的’,‘这是我爸帮我出的主意’等等。
知子莫若父,难怪县委书记李大庚‘弃子保己’不可能,他们果真父子情深,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
“签字。”
陆晋一拍惊堂木,怒喝一声。
哦,不是拍惊堂木,是拍桌子。
“我签字,别杀我啊,千万别杀我啊!”李木如考丧批,哭得惨兮兮,完全忘记他杀人的时候是怎样的丧心病狂心狠手毒,连弱势女子都不放过。
“呔!”
“不许哭!”
“我不杀你,到时候自然有人杀你,你欺男霸女,坏事做尽,双手沾满了受害人的鲜血,还有活着的可能吗?若不杀你天理难容。”陆晋鄙视着这个涉黄涉毒涉黑的家伙,高声痛斥。
“我不想死,陆晋,救救我,求求你别让我死。”李木不停地哀求陆晋。
“你不想死?那你为什么要别人死?在杀害他们之前,你为什么就不问一问那些受害者想不想死?”
一声声,一句句,震耳发聩,拷问灵魂。
李木见哀求无望,一下子瘫倒在地。
随着李木落网,南桥县再度经历一场令人瞠目结舌的官场现形记,县委书记李大庚,被泰阳市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