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起,将张飞那原先就有些发黑的面庞彻底隐了下去,空留两个瞪大的眸子挂在空中,闪着惊讶的光芒。
不过,这回也不光素来急脾气张飞沉不住气。
就连一旁向来沉稳的云长也险些没绷住,露出几分诧异神色。
“莫不是大哥又临时变了挂,不想夺城了?”
“自然不是。”
“那是为何?”
见刘备仍然沉默不语,云长也问道:
“莫不是大哥又要信那痴儿的废话?”
随着一声叹息后,沉默良久的刘玄德终于开口:
“云长,翼德。你二人有所不知。”
“待前几日将公祐之子先行一步送交元龙治病后,我就在反复思索。”
“其所言虽多为疯言疯语,但如若细细品来却又感暗含深意。”
“哼,能有何深意?”
张飞冷哼一声,露出不忿之色,接着说道:
“就因为那疯小子一直死缠烂打,大哥你迫不得已先答应了他暗中收留袁术那厮的家眷。”
“害的我们没来得及多收拢些钱财,反叫那袁术那厮的棺材板都送给不知那路土匪了!”
“三弟,汝性格就是这般急躁,想成就大事,那些金银珠宝算得了什么呢?”
“大哥,此事不能怪三弟不解。
我虽知晓为将者不该贪图眼前小利,但收拢袁术家眷又能有何长远之利?”
“先不论收拢其家眷所误时间,单叫袁术此人,于恩情未有半分可言,反叫是联合吕布夺了大哥的徐州,此种小人实不足惜!”
“二哥所言极是!俺也这样想!”
怪不得关张二人不理解,主要是袁术这厮是真不干人事啊。
要说刘备为啥在第一次坐镇徐州且民心多有归附的情况下还能被吕布偷了屁股,还真不是光张飞的决策失误导致。
当时的吕布部队,说到底不过是支刚刚经历过惨败的残破之军。
要粮没粮,要人心也是三姓家奴路人皆知。
这样的部队即便凭借一时之势强占入城,崩溃也是旦夕之间的事。
但怪就怪在,吕布后来不光挺住了翼德反应过来后的反扑。
还获得了当地豪族的支持彻底将徐州变了天,完成三度噬主的高级成就。
想到这里,刘备脑海不由浮现几日前,与公祐家得了疯病的孩子第一次见面时。
这个叫孙彬的孩子说的“疯话”:
“是那些豪族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