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的金陵，已经从寒冬中脱离出来，树上，山上，都长满了绿色的嫩芽。

外面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像油画一样。

人不由得开始春困起来。

在一家叫为民律师服务所的桌子上，陈耀阳睡着大觉。

他皮肤雪白，五官立体，看上去就是一个青春大男孩。

他已经来这个律所有半年的时间。

打着实习的幌子，他干的都是和律师无关的工作。

厕所的纸没有了，他要去买回来。

地上脏了，扫地拖地的活没有人跟他抢。

常常打扫完上百个平方的面积，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

哪个律师需要倒杯水，常常使唤他。

没错，用陈耀阳自己的话说，“明面上是来实习锻炼的，实际上是当牲口的。”

到了发工资的日子，那可怜巴巴的银行提示短信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廉价。

一个月2200龙国币。

这活到大街上拉一个农民工，给他这个钱，他会打你，骂你。

说你他妈疯了，物价这么高使唤狗呢？

可陈耀阳一个龙国政法大学毕业的新人，就干了。

出人意料的是第一个月没有跑，第二月没有跑。

律所的其他律师都感到很奇怪。

老板的策略就是打着实习的名头，用着廉价的劳动力，可这个实习生和其他的人不一样。

坚持了半年。

律所里面都是一些老油条，谁都不服气谁，对于这种新人，呼来唤去的已经理所当然。

完全没有什么道德包袱。

有些律师嫌弃陈耀阳冲的咖啡太满了，也要对他骂骂咧咧的。

有时候他不敢想像，这到底是律所，还是监狱。

这些人怎么连最起码的礼貌文明，素质都没有了。

其实不然，这些律师只有在金主面前，才会表现的文质彬彬，斯文礼貌。

笔挺的西装，专业的技巧，看起来就是一种商务精英的派头。

只要外人不在的时候，面对着这个不善言辞的新人，谁都想欺负一下。

陈耀阳性格比较内向，也说不过这些人，只能低着头沉默。

跑，他是想过的。

刚开始前几个月，他每天都不想干了，想离开这个地方。

看着木头白漆的匾额上写着“为民”二字，他就觉得讽刺。

可这是老板林月起的，她是一个强势奸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