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联合铁路。
晌午,烈日当空,一望无际的铁路线。
叮叮当当……
一阵锤子敲击铁轨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留着长辫子的华人劳工们在辛苦的劳作。
他们需要把死沉的枕木铺设到路基上。
巨大的枕木被劳工们用身体一点点扛起来,随着“轰”的一声响,枕木被砸在路基的碎石头上,尘土飞扬。
“蠢猪!轻一点!不会用你的手接住它们吗?”
一个白人监工走过,飞扬起来的尘土落到了他的咖啡里面,让他下意识咒骂起来!
“法克!”
“光是看着你们这群蠢猪就已经很累了!还要被你们愚蠢的动作糟蹋了我的一杯咖啡!”
他嫌弃的看了一眼杯中漂浮着的少许灰尘,然后毫不客气的把咖啡尽数倾倒在铁轨上。
几个华人劳工也只是掀起眼皮麻木的看着他的动作。
仿佛这一切都再平常不过。
“阿叔,歇会儿吧。”
一个年轻的男人趁着监工不注意,悄悄的递给另一个看起来岁数较大的男人一块巴掌大的硬面包。
而这样的面包,在这里也算得上是宝贵的食物。
“快吃吧,我偷出来的,他们不会发现的。”
林诚接过侄儿递过来的硬面包,飞快的瞥了监工一眼,然后仓促的揣进自己的口袋。
他太需要这东西了。
年纪大了体力不支,再加上最近的工作量突然繁重起来,林诚的身体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他摸了摸自己凹陷的腹部。
劳工没有休息。
监工们巴不得他们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劳作。
本土工人们八小时的工作制,并不会作用在这些华人劳工们身上。
他们一天要工作至少十六个钟头。
不停的扛起枕木,放到路基上,再扛起来,再放下去。
枕木还好说。
要命的是那沉重的铁轨。
几乎每个劳工的身上都有伤口。
被砸出来的和被打出来的。
监工们的皮鞭,和枕木上的铁轨一样,冰冷,无情。
所有劳工的脊梁上都有被皮鞭抽出来的伤疤。
跑?
不是没人想过要跑。
可他们人生地不熟,刚一下船就被这些白人们长途跋涉带到这里,像猪仔一样,丝毫没有尊严。
他们根本就辨别不出自己来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