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八品监丞跟人无仇无怨,许多同僚都以为他是得罪了上司被整治,并没有想过是傅镇卿自己犯了罪。
包括何无恙都是这样想的。
傅长健气呼呼道出内情:“傅娇她亲娘是个娼妓。当年不知道用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我爹,被抬进府里做姨娘。这男人嘛,都喜新厌旧,更不可能钟情一个娼妓,我爹呢,就用了些手段让她生病,病着病着就死了……这也不能怪我爹啊!结果倒好,傅娇那臭丫头,丝毫不顾及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直接将爹给告了!”
他这么说,何无恙也猜出七八分真相。
傅娇是个什么人他还算清楚,绝不会故意去污蔑。
傅长健如此气愤,盖因以后好日子都没有了,他也当不成傅家光鲜的二公子。
走到门口,何无恙朝傅长健道:“傅二公子,在下告辞了。”
傅长健还想辱骂傅娇,但是看何无恙好像兴致缺缺,他不好继续向一个外人吐槽,只得作罢。
另一边。
傅嫣去给傅镇卿熬药。
谢氏搬来凳子,默默守候在傅镇卿身边。
她才痛哭过一场,眼圈还红红的,泪痕未干。
烛光映照,谢氏的眼神却显得有些冰冷。她侧身坐着,冷冷地凝视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傅镇卿,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七色芙蓉十分珍贵。
府里所有人都不知道,曾经的丫鬟红月祖父是苗疆人。红月为了巴结她这个祖母,将老家这支珍贵的七色芙蓉悄悄赠与,以备不时之需。
大元朝严禁有毒植物流通。
故此,红月不敢声张,谢氏也不敢声张。
当初看到七色芙蓉谢氏还十分害怕,紧张地想要给销毁,结果想到此物神奇的药效,她还是留了下来。果不其然,有了用武之地。如果不是把人逼到绝境,谢氏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用七色芙蓉害人啊。
七色芙蓉给陈姨娘用了之后,只剩下了一支。
这一支,到底是给傅娇,还是给……
谢氏幽幽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枕边人傅镇卿苍白的脸上。
“吱呀——”
就在这时,傅嫣捧着药推门而入,打断了谢氏的思绪。
“母亲,给父亲上药吧。何大夫说过了,父亲的伤,必须一日三换。等七日之后,再一日两换。”
“嗯,你放这儿吧,我来伺候。”
傅嫣还未出嫁,不好看自己父亲的光身子,这些事只有谢氏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