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森然，金乌西坠。

鲜血味刺鼻，到处都是纠缠在一起的尸体，堆叠的好似小山。

难以想象，修罗地狱似的场面，会是楚念辞一人创造。

战场寂静无声。

楚念辞半蹲在地，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第一次上战场的他，刚刚只是凭借一腔热血与本能的孤勇行事，现在危局度过，仍会心有余悸，毕竟他也只是个少年郎。

尸横遍野，断肢横陈。

楚念辞耗尽一身的力气，眼皮快要耷拉下来。

就在这时。

成群结队的，叫不出名字的大鸟，从天空盘旋而下。

尖利钩爪径直朝着楚念辞的脖颈抓去。

还以为这个一动不动，却一身死气的少年，已是一具尸体。

“滚！”

下一秒。

萧元漪横跨一步，拦在楚念辞身前。

大鸟畏惧浓烈的血煞之气，慌忙调转身形。

“大家…都回来了？”

过了半响。

楚念辞缓缓睁开双眼。

稍微恢复些精气神，揉了揉惺忪睡眼，低声询问。

萧元漪转过头。

视线中，北庭军迈动回归的步伐，脸上出现许久都未曾有过的神气，身上来自敌人留下的血迹，似是成为荣耀勋章。

如果手里提着鞑靼骑兵的人头，更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股子得意洋洋。

……

夜浓如墨，星月偃息。

营帐中，人影绰绰。

大战一场的士卒们，卸去一身疲惫后，纷纷聚集在中军帐享受美食。

雁门关没有粮草支援，却能自给自足。

偶尔打了小规模的胜仗，从马匹尸体卸下来的肉，也能解馋。

但往日，只能打打牙祭。

从未有过像这次一般，剁下成山马肉的，足矣让全军战士饱餐一顿。

“好久没吃过肉了…”

“给我来点！”

“咱们自己酿的酒呢？好肉得配好酒！”

推杯换盏间。

几乎所有人目光投向高台，望向那身披天青色锦衣的少年郎时，眼中都带有无尽的崇敬之意。

“都少喝点。”

“晚上的守夜千万别忘。”

楚念辞端起酒杯。

众人齐声回应：“是！”

直到现在。

楚念辞的威望，才能真正支撑他坐在主帅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