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当初让他给魏诚开蒙时,严嵩还有些担心。
听说皇帝万分宠爱这位“御弟”,每天又是金银又是绢锦的赏赐着,严嵩生怕是位难伺候的主儿。
可这些天相处下来才发现,魏诚这孩子的性格真是格外老成,读书不需要人催,上课前自己就会把文章先通读几遍,理解得也比寻常孩童更快。
尤其是有一手不知从哪学来的算术法子,给他一张纸,竟比户部那些常年拨算盘的验库官也不差。
“嗯,写得有些进步。”严嵩看罢了作业,严肃地点头:“那今日授业便到此为止吧,为师有些差事要办,你且把原来教的这些练熟,余下的日后再教。”
“是。”
魏诚拱手施礼。
瞧瞧自家认真严肃的弟子一眼,严嵩不自觉地温和下来:“方才陛下传来了圣旨,你可知是命为师去办什么差事?”
“弟子不知,想来这圣旨不是下给弟子的,岂敢贸然揣测?”魏诚毕恭毕敬地回答。
把严嵩噎得郁闷了一秒,才叹气道:“陛下的旨意,是命为师去查陆筠陆参将的案子。”
魏诚猛然抬头:“陆大人?他不是去皇庄了吗?怎么还被牵扯进一桩案子里?”
“是礼部尚书王大人告了御状,不过你且放心,陆参将行事正直、为民请命,为师定会秉公办事,为他洗脱冤屈的。”严嵩安抚道。
魏诚这才稍微安心:“有劳严师傅。”
“好,去吧。”
等魏诚告辞离开,严嵩抚了抚颔下微须,心中思索。
还记得端午领枭羹时,陆淇把自己的那碗给了他,当时严嵩还只是个普通进士,而陆淇已经是东宫侍读,两人地位差距悬殊,陆淇却毫不顾忌。
这“一汤之恩”,严嵩牢牢地记在心里。
本来最近春坊内和朝廷里,四处流传着陆淇是个佞臣的传言,好像是什么君子会里散播出来的,他虽心中不认同,但为明哲保身只能闭口不言。
但现在严嵩看明白了。
让他做魏诚的师傅是皇帝的意思,而魏诚又与陆参将关系密切,现在皇帝命他查这个案子,那圣意如何不就明摆着吗?
“只是想来此事是王尚书说出来的,陛下为堵悠悠众口,才命我来装模作样查一查吧?”
严嵩再展开圣旨:“嗯?这位王主事也被点为临时御史?不知他能不能揣测到圣意呢?万一他不明白,可就遭了。”
……
过了午时,两位各怀心思的御史,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