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沿着原路回到座位上,台上一个花旦正咿咿呀呀的唱着,正是《思凡》,讲尼姑色空不甘空门寂寞,向往凡俗生活,扯破袈裟,埋了经文,下山寻觅人间情爱。
顾玉卿对这种戏向来兴趣不大,便笑着对陆文秋道:“表姐,你看,连尼姑都思凡了,表弟那点事算什么呢?”
“他才多大一个小屁孩,就谈情说爱了,二弟还没成亲呢,他倒好,赶着几个哥哥之前了。”陆文秋不屑。
顾玉卿捂住嘴大笑,唯恐惊了旁人。
“对了,二表哥的亲事不是说早就订下来了嘛,怎么不先成了亲再去,这一去又是好几年,人家姑娘愿意等吗?”
陆文秋不置可否的,“他说不想这么早结婚,我看他有退亲的意思,只不过没那胆量。哎,这样的包办婚姻,真让人头痛。玉卿,不是我说你,亏得蔡家退亲了,要不然,你嫁过去,铁定没好日子过。你看我就知道了,外人看着光鲜,心里的苦闷只有自己知道。”
“怎么,表姐夫对你不好吗?”
“一言难尽。”陆文秋摇摇头,“这戏也没什么意思,咱们回去吧?”
“都说陶蓁蓁的戏好,说她的《长生殿》是一绝,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听了去,岂不是可惜?”顾玉卿有些不舍得。
“她唱压轴的,早着呢,我们记着点儿,到时候再来。”陆文秋当机立断的拉了顾玉卿就走。
她住的东跨院因为有两棵百年的老梧桐树,大家就随口叫做梧桐小院,与正房隔着一道月亮门,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地上的青砖已经有些年头了,显得有些斑驳陈旧,暮色掩映之下,很有几分清秋的凉意。
对这个院子,顾玉卿是满意的,尤其是那两棵梧桐树,多年的老树,成精了一样,让人莫名心安,底下的树干长得粗壮结实,向上分了杈,三根树干,列队的士兵一样,整齐而笔直的伸向天空,风吹得桐叶沙沙作响。
这会让她想起在北京的日子,她在北京住的院子里有两棵古槐,一到春夏之季,细碎的白花一阵阵飘落,就跟现在飘落的桐叶一样,让人心头别有一番滋味。
东坡居士讲“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她倒没有那样雅致,但若这个院子里没有这两棵树,也实在缺乏了点韵致,舅舅肯定不乐意她经常出门,整日对着青砖灰瓦的房子有什么意思?
“我这院子不错吧?”陆文秋见顾玉卿仰头看那伸向天际的梧桐树,笑道。
顾玉卿点点头,“表姐住的地方自然是不会差的,这院子里,光这两棵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