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晌刻，吴清赶着主家的牛车拉着一车粟米秸秆往崔家走，李家堡学堂挨着崔家大宅，正赶上吴用和姐姐吴佩放学，吴清招呼着姐弟上车，三个人坐在高高的谷垛上没走几步，吴用就从上面出溜下来，在后面一边吭吭哧哧的使劲推着牛车，一边说：“姐、姐姐，你也下、下来吧，你看、你看小牛累的出汗了，都、都拉不动，爹、爹累了，他坐着。”这事吴佩笑他是傻子。

但王龙从吴用的情绪波动中能感觉到，这孩子不傻，他只是善良。

还有一段极其模糊的影像，深夜，漫舞的雪，雪路上背着儿女赶路的夫妇。

那时的女人脸上没疤！

其它的影像，有夫妇在田间辛苦而显笨拙的劳作……

有在一盏昏黄油灯下的小屋里，男人给儿女讲着故事，或是夫人哼唱着歌……，画面里有是一儿一女，有时是两儿一女……

有三个孩童在院子梧桐树下，一个敲着反扣过来的脸盆当锣，一个敲着板凳当鼓，一个站着学者大人咿咿呀呀的唱戏……

影像中的孩童并不呆板，前发齐眉，后发披肩，眉如墨画，眼似点星。

而成长后，少年的记忆却是斑驳模糊的，有一些大人的莫名其妙的殴打、有一些同龄孩童的嘲笑谩骂、更有片刻的刀光一闪……

里面最深的是饥饿的痛苦，其实是可以不用挨饿的，他是主动不吃的！

王龙闭着眼过滤着少年的记忆，心头一震，脑海中又升起那句“对我娘和我爹，好点！”。

王龙睁开眼，是呀，该认清现实了！既然老天这样造化弄人，那我就再好好地来过一场罢了。

“爹！娘！”融合记忆并对这一切想通后的王龙叫的情真意切。

在堂屋正准备做晚饭的吴青夫妇听到呼唤，大喜，跑进屋来连声问：“用儿，你觉得怎样？身体还哪里不适？”

“爹！娘！孩儿没事了。”吴用说道，“前些时日心胸憋闷，现在舒畅许多，孩儿让爹娘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了，你没事就好了，娘今天在东川河边拔了点苜蓿，娘给你们做蒸菜。”徐灵芝语无伦次，絮絮叨叨。

“用儿，你不口吃了！？”吴清发现了吴用说话很是流利，吴用正想解释，吴清接着说道：“崔老先生说的对，心窍通了，哈哈，因祸得福了……”

吴清夫妇高兴欣慰之时，也有可能是因为屋内光线的原因，他们没有察觉的是，此时吴用眼中神采与往日不同，往日是茫然及恐惧，而现在，眼神灵动而深邃，使得因呆滞、瘦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