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爸见方程一言不合就拿告状来威胁，郁闷地吸了口烟。

随后又将烟屁股掐灭在墙上。

语重心长地劝方程：“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大不了以后带你一块去洗浴中心，别动不动就把你妈搬出来压我。”

“我说了，我会尽量给你保密，前提是你别再叨叨个没完。”

“行，咱也不叨叨了，你答应我一件事，等会清北的人来了后，不管他们给到什么价位，你点个头。”

“这事没商量。”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刚才我已经说了，十个亿，就算他们拦腰砍一刀，咱也照样可以做晋南首富，做人得知足。”

“我明明可以要十个亿，凭什么要让他们拦腰砍一刀？”

“凭什么？”

说到这个，方爸又兴致勃勃地点上了一根烟。

意味深长地分析道：

“这个事往小了说，咱得学会见好就收。别搞得像你爷爷一样，错过一夜暴富的大好机会。”

“往大了说，咱得做一个体面人。”

“为了祖国的发展，有那么多的科学家无私奉献。现在你也算是一个小科学家了吧？如果你眼里只盯着钱，周围的人会怎么看你？”

……

面对慷慨激昂、忧国忧己的老爸，方程一阵无语。

方程十分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刚刚熬过市场惨淡的三年大疫，今年又赶上了大旱，钱没挣到不说，还把老本赔了底朝天。

一个即将奔四的老男人！

本该引吭高歌的事业线直接跑偏，并以莽村村长的姿势直奔万丈悬崖，连刹车的机会都没有。

这事搁谁谁憔悴。

是的！

这个即将奔四的老男人，已经躺平很久了。

以前他每天早上都会刮胡子，绝不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年龄。

自打躺平之后，他十天半个月才会刮一次。

如果有人嫌弃他。

他会理直气壮地说：“费那劲干嘛？兜里没钱，就算脸蛋收拾得再干净，能当支付宝？”

在这种躺平思想的指导下，后来老妈的化妆品也越来越少。

不过……

今天早上起来时，方程打洗手间门口经过，发现这个老男人又重新拿起了他心爱的剃须刀。

那一刀刮下去。

真真的！颇有一种头可断、可血流、大叔气质不能丢的恐怖决心，看似铁了心要跟摆烂两个字划清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