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他死！”

杨杰嘶哑低声咆哮着，像是一头苍老雄狮最后俯瞰子嗣挑战自己，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咆哮着。

“是！”

沈清河也明白过来，一旦他死了，这个梦境将会直接崩塌，而只有自己两人才知道林亦然的真实情况，审核人员刘佳还有胡海根本不知道。

如果醒来了，那只会怪自己二人办砸了事情，事后在如何解释都将是借口。

没错，站起身走进空地的便是林亦然。

他此刻头发都被揽向脑后散搭，露出额头，英俊面庞之上充斥着那种心理专家才有的镇定，和经过系统性学习的卸下防备动作。

只见林亦然脱下外套，将裤兜翻出来给对方看，确定让对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危险。

“你想要什么？”

“钱？珠宝？食物？还是什么你没有的东西，都可以商量，我能满足的话尽量满足！”

边说着，林亦然的脚步慢慢靠近凶匪，十分小心翼翼，半步半步的移动着，仅仅三十多米，却像天涯咫尺，远的看不见。

暴雨之下，林亦然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在胸膛之上，冰凉的雨水不断带走身体的温度，仿佛是一只小舟，再破涛汹涌的暴风雨大海上飘荡着，无依无靠，宛若飘絮。

“不！！！”

“我什么都不要！”

凶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情绪变得暴躁起来，好像被戳中了什么心绪，抬起汤姆逊朝着天空之上连开数枪。

硝烟伴随着枪口火焰闪烁，在这雨夜带来转瞬即逝的温暖。

林亦然被枪声吓得蹲下身来，双手抱着头，但还在劝解着对方。

“别激动！你想想你的家友亲朋，他们不会想你犯罪坐牢的！”

“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只是想屠戮？”

“你就没想过别人对你的期盼吗，你就这样自暴自弃？你就这样辜负大家吗！”

一字一句，犹如一柄柄弯刀刺入凶匪的内心，他眼神变得呆滞起来，似乎再回忆着什么，右手抬着的汤姆逊也不自觉垂下。

脚下的母亲又被枪声吵醒，忍住哭泣抱住自己的儿子，没有说话。

在这一刻谁也没有动，林亦然，杨杰，沈清河，还有凶匪。

几人似乎保持着某种默契，等待着某种时刻到来。

林亦然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凶匪伸出手来，郑重其事的开口，“把枪给我，我给你做律师，你只是无意识的，你没有罪，我能保证你将无罪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