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到现在，纪叡被宝贝儿子接连骂了好几次笨蛋，但他，却一点也不恼。

因为，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确实是够笨的。

原本，他不是挺聪明的一个人吗？可为什么一遇到乐彤，他就会彻头彻尾变成反应迟钝到无可救药的笨蛋呢？

是因为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才会如此迟钝？

他甚至不清楚，乐彤在自己心目中，是从何时开始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了。

是在她刚来纪氏，觉得她做事认真努力且非常聪明时开始的？

是在那一晚醉酒，见识到那个跟平时乖巧可爱完全不同的率真妩媚的乐彤时开始的？

是在出差那一晚，无意中再次撞见她赤&身&裸&体地站在浴室里面惊慌失措时开始的？

是在杨晟回来后，杨晟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面前称赞乐彤然后自己心里抑制不住怒气时开始的？

是在洛逸凡生日派对上，见到她以女主人身份出现在派对时自己杀了洛逸凡的冲动都有了时开始的？

或者，是在自己噼噼啪啪地快速打下那份契约并在支票金额上填上五百万时开始的？

抑或，是在宝宝生病时她不辞劳苦地日夜伺候在病床前时开始的？

还是，在知道她是宝宝的亲生妈咪且不顾身体虚弱而偷偷跑去捐赠骨髓时开始的？

……

这样一回想，纪叡才发现，他和乐彤这一年多时间交集里的记忆，竟抵得过除了妈妈和宝宝之外其他所有人在他记忆里所留下影像的全部总和。

如果说她对自己不特别，那他要如何解释，自己这么一个生性淡漠的人，脑子里居然潜意识地保存下这些足以让他写上一本厚厚的回忆录的清晰记忆？

就算他再迟钝，在宝贝儿子那些质问下，也终是明白了过来，以往他对她的种种不满和生气，并不是因为她的言行举止惹了他犯了他。

而是因为，他在意她介意她，目光才会，不受控地随她而转，心情才会，因她的丁点反应和举止而高兴或愤怒。

过去那些他自己总也解释不清的莫名其妙的情绪，诸如会因为她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微笑而一整天心情大好；亦会因为她与别的男人一点点的互动而生气嫉妒。

这些种种让他觉得陌生且窒息的情绪，总算，找到了具体源头和明确的答案。

仿是一瞬间茅塞顿开的纪叡，看着被宝贝儿子一句话逗得满脸笑意的乐彤，十分爽快地在承认道，“宝宝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个笨蛋！”

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