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欢,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我的故事了。
我的奶奶希望我去做公务员,但我天生不是一块读书的料。初中念完爸妈就把我送去国外,我学做了一段时间的甜点,后来又转去学了烹饪。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很难定下心来的人,但是我对于做菜这件事坚持了很长时间,对她也是。
“你完全对我痴迷了是不是?”她用食指点了点我的鼻子俏皮地笑着。
是的,我喜欢听她谈论人脑的奥秘,觉得性感得要命,大概因为我是智性恋。喜欢她遇事时的沉着冷静,不过有时候又觉得她太冷了。我特别乐意把一切都分享给她听,讲我从小到大到大干的蠢事,每次她都当一个倾听者的角色陪我笑着,说实话我并不讨厌这样,有一个人能够耐心听你说话这很好,只是偶尔也希望她能够多谈论谈论自己,就好像我们之间有一堵墙,我永远无法走近她。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你熟悉的老朋友,无数次反复地涌向你。当爱没有回音,当她说我们只停留在那种关系,尽管我们的对话确实大部分在床上进行,失望和愤怒淹没了我,我只想要逃离,开始新的生活。
再次清醒的时候,我正沿着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有点像宿醉,只记得之前的情绪很愤怒,然后发生了什么却想不起来。
眼前忽然冲出了一个头戴黑色爵士礼帽,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他好像在躲避什么,又或者刚从哪里逃出来,模样有些狼狈。
“噢天,先生你好,迷路了吗?”他理了理西服,扣上第一颗扣子,使得他看起来更加得体,“抱歉被你看到这副样子,该死的老太婆.......”虽然后半句话是小声嘟囔的,但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摘下礼帽,继续用手梳着自己的头发,只是刚才精雕细琢的脸庞,在帽子摘下的瞬间变成了失去皮肤的一张面孔,发灰的几根头发无助地飘散在风中,脸部的肌肉和血管清晰可见,眼白没有眼皮的包裹凸在外面,占据了大半张脸,漆黑的眼珠在成片的空白里上下翻滚,鼻子是一个漆黑的洞口,上下两排牙齿直直地裸露着,似乎下一秒就会变成森森白骨。
“吓到你了吧。”他重新戴上礼帽,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刚才可怖的面容一下子消失不见。
我摇摇头:“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我怎么会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混蛋。”他解开西服扣子,走过来揽上我的肩一同向前走着。
一辆车在旁边放缓速度跟着我们开着,不久后车窗被摇下:“需要帮助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