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含脸色再白。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礼节，连张小含都耐不住烦了，这当神子舒服是舒服，就是太麻烦了。不过前往主殿的路上，新奇的事物倒是驱散了那些情绪，一路上张小含轻提拖地的神袍，完全被道路两旁奇异的生灵所吸引，有散着金光的蝴蝶，也有排成一条金线在绿林中起伏的群虫，时不时引起了张小含的惊呼，完全不顾身后仆从欲言又止的目光。

神山前的王宫，俯瞰着整个帝都，兵甲林立，仆从十分规矩地低头经过，完全不敢抬头甚至不敢有丝毫的斜视，战战兢兢得经过两旁的士兵。而这一切的威严都来自于王宫前，于白玉天台上俯瞰帝都的人——王上左灵越！

细看之下，这人赫然是不久前张小含在大荒中远远看见的那名银甲男子！

左灵越眼中流露着冷色，微微抬头，直视天空中的“灼日”，而在帝都的西边，却有另一轮残阳落在西山上，这一天竟然有两轮“太阳”！

但灼光并未让他移目，紫色的瞳中有着酒白的光芒流动，竟让刺入眼中的灼光失色，王的血脉！

“王上！”

身后一名身着金纹黑袍的老者毕恭毕敬地跪在他的身后。

“北月狼辰已经东移，王上……”

“任他们去吧！孤不在乎！”

老者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左灵越冷冷打断，左灵越的眼神顿时冷冽了起来，望向帝都旁那条汹涌的巨江，老者被这冷喝惊得连忙叩首，立即下了天台。

珺灵江，如旧的洪流，自无垠的南疆日夜不停地奔向不知尽头的北荒，无人可知其源。

大长老陆离已经在主殿中等候多时了。他独自面对着神台上漂浮的光阵像是一片宇宙，万千蓝色光纹永恒地流动，映照在他的眼瞳中。在神秘的光阵下，他像一个思想者，眼瞳中充满了猜不透的思绪。

“大长老，神子已经到了。”直到台下的仆从再一次提醒，他才收回目光，不知不觉他已经在光阵下站了很久了。

他看向张小含，华美而不失庄重的神袍下，这个少年不自然地保持着不属于他的矜持和庄重，脸上更是有着显而易见的怪异，这个少年显然是为了迎合这个大殿的气氛而勉强做出的矜持的样子，却更暴露了他自由的天性，不禁让他心中淡然一笑。

“你们都退下吧！”陆离盯着张小含不自然的眼睛，他的目光似乎在躲避着他，是他太过于严肃了嘛？

陆离想着，眼中立即流露出一些温柔，不禁让张小含心中一暖，这真是他的目光嘛？像是寒冰中一丝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