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尸体,眼睁睁看着倒栽血泊中,一时间,仿佛整个视线都变成了血红色。
这不是战争。
这就是活生生屠杀。
原本的五六千人,此时不过数百人之多。
反观秦军,几乎没倒下多少人,最前方的飞骑士兵拎着滴血矛戈,缓辔前行,他们的眼神中写满了得意,他们的脸上是一种嘲讽的骄傲。
“爹——”
歇斯底里的一声怒吼,张敖咬着牙扑向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着将吐口鲜血的张耳抱起:“爹!爹……”
“敖……敖儿……”
奄奄一息的张耳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将黑黝黝的手臂抬起,嘴角血流不止,却依然笑了:“莫……莫怪子房,当……当乃天……天命也……”
“爹!爹……爹……”
张敖加快了语速,死死将张耳抱在怀里,狰狞的双目变得血红起来。
铮铮汉子哭成了泪人,缓缓地,张敖仰起头,视线扫过面前每一名秦军。
“老子今日纵然碎尸万段,亦要拉上尔等这帮狗贼为我爹殉葬……”
话音毕,张敖形同发狂的怒狮,站起身,发出撕心裂肺的一道怒吼,扑了上来。
“来人!生擒此人……”
大军之中,司马欣一道军令下达,上百名秦军飞骑形成阵法,拽着马缰,疾驰而来。
不过仅仅一个照面,张敖便如同笼中之鸟,任凭如何砍杀,俨然成了徒劳。
村落内的闪电战,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一切都平息了。
五六千人,皆数被斩首,满地的尸体,昏昏的冬日光晕笼罩下,寒风瑟瑟,像极了人间地狱。
“张良何在?”
司马欣两腿一夹马背,缓行而来,盯着正前方的低矮房舍,冷笑道:“若非陛下诏令不得将你斩杀,今日本将定将你葬身此处。蛊惑诸国反秦,寥寥数千人,竟敢蓄谋发兵咸阳,本将不得不钦佩你的野心。”
吱呀一声轻响,房舍的木门打开了。
张良已经从惊慌中调整好心态,颇有一副不畏生死的样子。
“司马将军好生威风,数万大军,斩杀此等平民,亦为大秦仁政之举么?”
“如何?你要治罪于本将不可?”
司马欣仿佛听到笑话一般,蔑然道:“本将虽不知陛下为何执意要留你活口,你在本将眼中,不值一提。天下攘攘,何人非为己而活?你张良虽乃韩相世家,然不过一沽名钓誉之辈也。”
“子房乃败军之将,亦无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