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

夜凉如水，冷风习习。

沈辰独自在公寓楼顶，抽着烟。

他沉默着，望着下面。

一辆辆救护车停在那里，展开救援。

人群依然没有散去。

他们看着一具又一具尸体被抬出来，凄然无声。

最后出现的，是重伤的张宏和凤泠。

两人的状况极惨。

一个下半身没了，一个腰腹部位有个大窟窿。

幸运的是，都没有死去。

徐杨双眼通红，敬着礼，目送所有人被救护车拖走。

此时，医护人员已经全部撤离。

但他还望着公寓里面，静静等待着。

因为，还有人没出来。

在他身后，那些围观的人也紧紧看着里面。

都在等待。

没过多久，满头银发张卫国出现在楼梯口，走了出来。

在他身后，还跟了两个老兵。

他们昂首挺胸，像凯旋的战士。

十人进去，如今只剩三人。

剩余七人，战死。

“报告长官！张卫国小队已完成组织任务，成功拖延敌人，现在请求归……”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老人忽然停顿了。

神情有些怔然。

归队？

不。

这不是七十年前，也不是他的队伍。

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将敬礼的手放下，拍了拍徐杨的肩膀，“我们老了，这个时代是你们的。”

“一定要守护好祖国啊！”

他看了一眼那些默默注视着自己的群众，笑了笑。

朝着那些人敬了个礼。

接着，带着剩余的老兵离开。

走了几步，张卫国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说道：

“对了，死去的七个老伙计，不用追封啥的，别搞得麻烦。他们没有儿女，用不着那些东西。”

徐杨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心里面堵得慌。

老兵不死，只会慢慢凋零。

他第一次深刻地领悟了这句话。

“张卫国！”

正在这时，公寓里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紧接着，一个相貌俊秀的青年，走了出来。

正是沈辰！

那群老人听到后，全部停下，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