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路边的乞丐也嘲笑他像个怪物在街上爬着。那时候他会捏着胸口的小布球，里面有一小块火石，是娘亲那块火石的一部分。娘亲告诉他，小平安不是怪物，是娘亲的乖孩子。

夜里的时候，他会经常把娘亲的小包袱掏出来看看，就像和娘亲说话一样对着包袱说着想说的一切。那是娘亲重要的东西，等娘亲回来的时候小平安一定还给娘亲。

李平安的日子就这么乞讨着，在对娘亲无限的思念中，熬过了娘亲不在身边的第一个冬天。

夏天是李平安最喜欢的季节，因为这时候不怕没东西吃。

夏天晚上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蛙鸣，只要晚听到这些声音，第二天就可以去田地里舀青蛙卵。拿碗一舀就能舀上好多，然后放在柴火上煮一煮就可以喝了，喝起来就像娘亲说的鸡汤一样。

还有树林子里有好多烂掉的树木，用手扒开经常能找到胖乎乎的虫子，放在火上烤一烤就能吃，味道就像娘亲烤的馒头一样又香又甜。

不知道娘亲见到爹爹没有，希望娘亲和爹爹说一下，你们的小平安现在过得很好呢。

李平安在这饥饿与半饥饿和对娘亲回来的期待中，度过了娘亲不在的第二个冬天。

随着渐渐长大，李平安慢慢可以爬得越来越远。

他在城里发现一所学堂，距离不太远，经过西城门大街再爬两条街就到。

娘亲说的没错，读书写字真的是大好事。过年的时候好多人来找学堂的先生写对联，写一副对联人家就给先生好多个铜板，一个上午收到的铜板比他一整年要道的铜板都多。

李平安现在每天天没亮的时候出发，爬到学堂在的那条街去要饭。

等先生开始教课的时候他就偷偷爬到学堂外面，远远透过窗户往里看。学堂每天都是上午上课，下午正好让他继续要饭。

他不敢靠窗户太近，因为里面的学子会嫌弃他太脏太臭而把窗户关上。

他看着先生教学子读书，看先生教学子写字，他嘴里会一直念着从学堂听来的似懂非懂的话一整天，会照着对联拿着石头模仿先生在地上写着似对非对的字。

他会在学子下学的时候快速爬到学堂门外，因为这些学子会赶他，有时候还会拿石头丢他。学堂里没人和他说过话，因为他又脏又臭。

直到有一天，学堂里新来了一位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头上扎着辫子，脸上白净，穿着火红的漂亮衣裙，成了学堂里最显眼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