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郊区，殡仪馆，门卫室。

李牛隐隐觉得，自己在尘世还有些俗事未了，但磅礴的气息迅速笼罩了人间这小小的门卫室。他的意识很快陷入模糊，此时，无论有什么未断之人，未了之事，都已经来不及处理了。

就这样吧。

迷迷糊糊之中，李牛发觉自己身轻如燕，渐渐飞了起来。他低头看见一具长着牛角的巨大妖魔躺在门卫室的椅子里。

这具妖魔之躯，很眼熟，但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此时的李牛，已经没有了自我的概念，他开始触碰这个世界。

触碰这个世界的根本。

触碰这个世界……的秘密。

他脱离了肉身的禁锢，在门卫室里溜达一圈，觉得很惬意。

深夜，没有开灯的门卫室，黑到能吓死人，一具妖魔的身躯躺在这里，外面的人都看不见。但在李牛的视线中，这一切，都一览无遗，好像黑暗遮挡不住他的目光。

墙壁，也阻止不了他的意识。

李牛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看哪儿，就看哪儿。

他下意识扭头，远远地看了一眼，殡仪馆里的女厕方向。

那个方向，没有人，没有鬼，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看一眼，也许是所有男性的潜意识里，都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李牛没有欲望、没有快乐、没有悲伤、没有情感，他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了人性、脱离了鬼性、脱离了神性、成为某种更隐秘更至高无上的存在。

很快，这小小的门卫室，就再也没有吸引他留下来的东西了。

李牛扭头，冲出墙壁，来到户外。

他看见不远处，一个骑手，正满脸兴奋地骑着电瓶车，朝殡仪馆的方向疾驰而来。

后面的箱子里，装了一大包各种药物，从止疼药到避孕药到有。

骑手看着手机上的导航，一路行驶，一路给自己打气。

“土豪你还在吗？”

“土豪你别走，土豪你别死！”

“药我都买来了，千万记得要打赏啊！”

“没一万给五千，没五千给两千。”

“没两千，给一千也行啊！”

“大哥，我来了！”

“奇怪，总觉得有人看着我？”

骑手浑身一个哆嗦，抬起头看着高空，黑乎乎的夜空，什么都没有。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