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人决定的,也不是像这种歧视观点决定的。
江远宁看着床上的郑肖氏脸色慢慢好转了一点,猜到她不是单纯的血糖低晕倒,而是长期缺少营养加上劳累过度所致的。
他看了看屋里高矮不平站着的一群孩子,心里的猜想又更验证了几分。
显然她是每次生完孩子连休息也没有,这才把身体拖垮的。
“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孕妇这样日夜辛劳织布呢?”
“谁不生孩子?哪家做媳妇儿的不生孩子?不是照样织布耕地?”郑杨氏叫屈道。
说着,她随手揪过来一个孩子,满脸的厌恶嫌弃:“看这生的都是些什么?一窝的赔钱货,每天白添这么多张口吃饭,金山银山都不够了。”
“这日子是越过越穷!不织布,一家老小的嚼用上哪找?谁又顾得上这么多呢!”
郑杨氏骂着骂着,开始上演哭穷卖惨。
“就她这身子骨,三天两头躺尸发瘟,倒是累了我这个做婆婆的反过来伺候她还更多!”
被她揪过去的孩子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被这般对待,全程脸上怔怔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默认了自己就是家庭的“负累”,没用的“赔钱货”。
江远宁看得不寒而栗,忙上前去把孩子拉过来,“你们过得穷是做大人的没本事,为什么要拿孩子来诋毁?”
郑杨氏嘴巴一弯,三角眼耷下来,心里不痛快又威慑于江远宁的身份,不敢反驳。
又过了一会儿,郎中来了,搭脉施针,没多久郑肖氏醒来。
“不是太大问题,就是头几个月,须得多小心,尤其不能累着,你这几天还是卧床歇息为好。”
“哎哟,那可不能。家里税布还没交,这些布织不完的话,入冬的炭火都没地儿找了。”郑杨氏急吼吼阻拦。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江远宁怒了,怼道:“病人看病要谨遵医嘱你不知道吗?”
“我只是……”郑杨氏支支吾吾试图辩解:“我只是觉得小题大做了,不就怀个孩子吗?也不是头一胎了……”
“你觉得什么?动不动就你觉得,那还要请郎中做什么?”江远宁打断她的话。
郑杨氏一脸难堪,心想,这大地主家的太太脾气果然了得,说起话句句噎人,也不知道在她婆母面前是不是也这样?
“多谢大夫,也谢太太关怀,我会多注意的。”郑肖氏见婆婆脸色难看,把话题礼貌转了。
“娘,有吃的吗?昨天织布织到现在没歇过,现在感觉身上没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