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头尽力复述外婆的原话给大凤仙听。

“等那个老东西把我送回来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了。这个狠心的男人，他不但抛弃了我，他嫌弃我就算了，他连孩子都不要了。”

“几个孩子他一个都不要，后来，听村上的人说，他又在县城找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年轻漂亮的小姐，是啊，一个是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一个是要模样有模样，要工作有工作的城里美人，他这样做也不能说是错的，就是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问这点让我觉得心里堵得慌。”

“我哭得眼睛都快哭瞎了，一个女人还不到岁，被自己的男人抛弃了，好说不好听，再说这事能给谁说呢？连孩子都不能说，只能有苦埋心里，咬碎了牙和血往肚子里咽，谁让我命不好呢！”

“说实话，和那个不良心的结婚时候就有不好的预兆，原来结婚都是做牛车马车的，我那时候是做的牛车，结果那头牛走在半道上就不走了，任凭赶车的人怎么扬鞭子抽打，就是铁了心的不动了。后来的那段路就是我自己走过来的。当时我就觉的这不是好兆头，果然应验了。”

“都是自己的命，这个我不怪他，但是他对孩子这样我就不能原谅他。”

“后来我自己争气，决定不再改嫁，就守着他们几个，决定自己抚养他们三个长大成人，可是我一个老实人，也没有多少本事，也没有什么特长，那个人一点钱也不给我们，一年到头就指望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只靠春种秋收那点粮食来养活三个孩子谈何容易。”

“没有办法哦，本来刚进校门读书的大凤她娘还没学会什么东西就被我喊回家里帮我做家务，我要出去给人家做工赚钱养活他们几个，凤儿她们娘是老大，是姐姐，俗话说长姐为母，她也是没有福气，谁让她是我的孩子呢，苦命的孩子造化不好，遇到一个没良心的爹，还遇到一个没有本事的娘。”

“凤儿娘一边帮我在家照看两个弟弟，一边帮我做家务，后来弟弟们长大了，我都砸锅卖铁都要让他们上学，没有文化是不行的。他们是男人，男人必须要有文化有本领。”

“我现在后悔的就是没有让凤儿娘上学，而且她小时候，我有点重男轻女，有活闺女来干，有苦闺女来吃，有好事留给儿子，有好吃的留给儿子。这是我最亏欠她的地方。”

“所以，有很久风儿娘都不来看我，她也是对我有埋怨。是啊，该埋怨啊，我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我的女儿也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

“凤儿娘也是命苦，本来成了家，结了婚，离开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