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仙是跟着只比她大几岁的姑姑长大的，陶云虽然年龄小，但是辈分高。

所以，她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因为大凤仙没人带，严丽又一年一个的生，为了大凤仙和她的妹妹们，正是读书的年龄陶云早早辍学了。

辍学在家的陶云，白天背上背一个，手里牵着一个，每天在村子里晃悠来晃悠去，有时候背上的哭，有时候手里牵着的闹。小小年纪的陶云，早早学会了如何让她们安静下来，有时候会给她们烧开水泡馒头，因为家里穷，买不起奶粉。

陶亭的工资太少了，只能委屈孩子。

陶云晚上会搂着两个小侄女睡觉。哄睡一个再哄睡另一个，像一个小妈妈，为大凤仙和二凤仙带去母爱似的亲情。

严丽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揍大凤仙，每次都是小姑护着她。

严丽说：“大妮子，只要你的妹妹们一哭，都是你的问题，不管是不是你的问题，我都打你，因为你的老大。”这时候的严丽忘记了当初改名字的快感，只觉得现在叫自己的女儿凤啊仙啊，只觉得是自己啪啪打自己的脸，生疼！什么凤凰啊！什么仙女啊！是耻辱，是羞愧，是自己生不出儿子的无能，然后把对自己的恨无能转嫁给了女儿们！

她不是讨厌自己生的孩子，她是讨厌她们的性别。

大凤仙从小就会顶嘴：“你凭什么都打我，我有错，你可以打，我没错你凭什么揍我呢？”

严丽这个时候会气呼呼恶狠狠的疾步跑到厨房，抓一把粗粝的盐巴塞在大凤仙的嘴巴里。

“啊……啊……”

“不准哭，不准吐出来，看你还顶嘴不？”

羸弱瘦小的大凤仙毫无招架之势还手之力，只觉得嗓子眼齁咸齁咸的，融化的盐水一点点流进她的胃里，也流进她的心里，眼角的泪流到嘴巴里也是齁咸齁咸的。

大凤仙觉得这是一种“酷刑”，不单单吞盐巴是惩罚，来自母亲的厌恶更是一种虐待，精神上的虐待。

小姑陶云每次看到大凤仙被严丽欺负，总是替她出头，总会据理力争，用她那稚嫩的正义感为小侄女们发声！

“她那么小，你打她干什么？”

“她还小了？都七岁了，七岁别人家孩子都会做饭干活了，她连妹妹们都看不好，不打她打谁？”

“有什么活我替她干了，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小孩子哪有不哭两声的，她那么小她怎么知道妹妹们是饿了还是尿了。”

小姑转过头跟大凤仙说：“她再打你，你就跑，跑过来找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