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五年,四月。
春意还没完全退去,露出一角的初夏却已经裹上一层深秋的萧索。
深宫之中,大明太子朱标躺在病榻之上,面朝着身前的二人,也是生养他的父母,竭力交代着‘遗言’。
“父皇,孩儿不孝....咳咳!!”
他一张嘴就在剧烈咳嗽,脸色惨白,面无血气,已经是时间不多了。
“标儿,你别说了,别说了!”
在他病榻之前,满头银丝的朱元璋强忍着落泪,那雄伟健硕的身子,也已经软了下来。
“标儿......”
马皇后依偎着朱元璋,泪水早已经哭干,眼睛红肿,嗓子干哑,身上提不起丝毫力气。
她哭到晕倒又清醒过来,张了张嘴,终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无声的哽咽。
除此之外,此地再无他人。
下人已经被喝退,那群废物太医,也被朱元璋打骂出去,只留下他们一家三人。
现在是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在巡查回京途中感染风寒,病倒于床榻,加上终日操劳,患病依旧为君分忧,现在已是神仙都难救。
他的情况如何,自己最为清楚。
于是撑着体内最后一丝力气,回光返照般侧着身子,紧紧抓住了朱元璋的手。
“父皇,孩儿,愧对大明!”他纵使有千言万语想说,眼下也无力可为,只想着尽快交代遗言,“父皇,孩儿不拍死,就是担心,担心这大明的江山社稷。”
“孩儿,孩儿走后,父皇可着重培养雄,雄英!”
“他虽性子散漫了些,但却是孩儿此生,最,最得意的麒麟子,父皇切莫以表相看他。”
“雄英,雄英实则天资聪颖,文韬武略皆备,如今,如今已年满十,可立为我大明皇太孙,待,待孩儿撒手人寰,好让他代孩儿为父皇尽孝,为大明竭智尽忠!”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身体的疲惫再也撑之不住,身子偏偏倒倒,就要再次躺下。
“标儿别睡,你别睡,你给咱起来!”
“咱都答应你,咱什么都答应你!”
朱元璋老泪纵横,凌乱的发丝摇曳在空中,沙哑的声音透着急迫。
他怕,怕朱标,怕大明太子,自己的儿子,这一睡就再也起不来了!
他胡乱擦了把脸,让马皇后扶着朱标,自己站起身来,冲着门外大吼。
“来人,来人!”
“拟旨,给咱拟旨!立,立皇长孙朱雄英为皇太孙,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