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即将改名为南京的燕王府邸。
厅堂内,只剩下姚广孝和陈云甫这一对曾经的师兄弟。
“恭喜师弟了。”姚广孝知道自己死期至矣, 此刻反而不觉害怕,一脸的淡然平静冲陈云甫道贺:“十几年夙愿一朝成就,甭管将来如何, 师弟的名字,注定会永远镌刻进青史之中。”
“十几年我就说过,我一定会改变这个时代,凡人,也能胜天半子!”
陈云甫豪情万丈,开怀畅笑:“师兄,伱和燕王的野心,成就了我啊。”
“就算没我俩,你那么会算计,也会成功的。”
姚广孝摇了摇头,觉得陈云甫太谦虚:“朱允炆不似人君,他一样会把蓝玉等人逼到你的阵营,你还是会政变,只是稍微难一点罢了。”
“不不不,那就难太多了。”
陈云甫说道:“你们不造反,李景隆就没有机会领兵,京营不动,我的机会很渺茫。”
谷鸕
姚广孝的心里舒服许多。
仰天长叹一声后,姚广孝看向陈云甫问道:“现在,你准备怎么处置我,凌迟,还是什么酷刑?”
“没凌迟了,凌迟的大师傅带着他的徒弟们都去当外科医生了,哪还有手艺人,你自尽吧,体面。”
陈云甫抬抬手指,站在姚广孝身后数步外的一名锦衣卫走上前,拔出了腰间佩刀放到桌案上。
“好一口宝刀。”姚广孝抄起来,啧啧称赞两句,最后横刀于颈,深深的凝望着陈云甫:“贫僧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不该拿你当孩子。”
“师兄若是真心对我,你我如今共辅一君。”
“永别了。”
姚广孝闭上眼,猛然拉动刀把。
顷刻间,血溅满堂,毙命当场。
先前那个递刀的锦衣卫上前探查一番,冲陈云甫道:“太师,死透了。”
陈云甫望着姚广孝的尸体出神,良久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起身离开。
“着礼部,以伯爵礼葬于钟山。”
朱棣伏法,姚广孝死了,十几年岁月弹指一挥间,到今时今日,尘归尘土归土,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陈云甫要向前继续走,他的事,还有好多好多没做。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善后。
倒不是善后战争带来的创伤,这场仗,没什么战争创伤,需要善后的,是这一次权力洗牌所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变化。
不过这些事,陈云甫此刻没有去想。
起码今天不打算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