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说,就是张公的侄儿了。”
陈云甫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本辅之前听说,张按察使在此案案发后一直抱病休养,病体最近如何?”
“有劳少师惦记,老朽那不争气的侄儿如今情况很糟糕。”张煜抹着眼泪,情绪说来就来:“去年听说广东连发大案,老朽那侄儿便坚持着要复职,督剿盗匪,这下反使得病情加重,此刻尚在寒舍内休养呢。”
你是真能装啊。
陈云甫低笑一声摇头:“这么说来,张按察使真不愧是国朝一等一的贤臣忠臣。”
“不敢,世受皇恩,自当勠力。”
“皇帝不差饿兵,既然张按察使病体不好,那就病退吧,今日就退。”
张煜登时傻眼。
家里就这么一个按察使大官,让自己三两句话给说秃噜了?
刚欲开口,便见陈云甫抬起手。
“这事就这么定了,本辅做主,准其病退,具体的公文函件,本辅回京后命吏部来办。”
陈希其他三人都看了一眼张煜,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同情。
让你夸张,这下可好,自己给自己玩了个底掉。
“少师不仅体恤民情,还很体恤下官,真让老朽敬佩不已。”陈希接过话来说道:“老朽听说,少师打算在广州,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剿匪行动?”
听说你陈云甫打算对我们动手了?
“是广东,不是广州。”
不只是你们,是全广东所有宗族地主。
陈希点头,很是开心道:“我等苦盗患久矣,有了少师这句话,老夫想,粤地上下闻之无不欢欣沸腾。”
你这么做,全广东都是你的敌人。
陈云甫微微一笑,面冲堂内跪着的十几个被冤枉的人颔首道:“剿匪其实不难,难在民匪甄别之上,只要甄别出哪些是人,哪些是匪,本辅想,陈公所说的欢欣鼓舞之景象一定会早日来临。”
“来人啊,把这些位被冤枉的百姓各自送回家,同时带着他们去找到背后指使者,把真正的匪押回来、这些百姓保护好。”
金吾卫领命离开,于门外又进来一人,正是老胡。
后者也不多言,默默坐到了门边一处空案后,也不吃东西,就静静看着堂内这四位家主。
那小眼神,把陈希四人给看的后背发麻,莫名的汗毛倒立。
“少师,这位是?”
“本辅给四位族老介绍一下,此人姓胡,无名,包括本辅在内,我们都称他胡师傅,是个手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