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了腰间的横刀,但又立即垂下手腕。
“将军,你这是怎么啦?”
士兵惊呼,但全然不知所措。
居然敢在我面前抽刀!
李信血红的眼中只看到威胁的存在,那是魔血的本能,一点儿威胁都会被无限放大。
残存的一点儿清醒让他意识到,这个士兵正以惊恐的目光看着自己,那么他一定是望见了令他恐惧的东西,既然如此,便不能让他再活下去了。
慈不掌兵,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一个小兵。
李信的阔剑再次挥起,士兵来不及抵挡便被斜切为两截。
两个士兵都是自肩颈处被劈过前胸断为两截,这是最快的死法,最干脆的杀戮,这是魔血的意志。
阔剑已成了魔剑,它饱饮鲜血,剑锋上却连一滴鲜血都不沾。
士兵的躯体伴着惨呼声摔到地上,眼中还满是不解和不甘,失去生命光华的眼珠依旧瞪视着李信,那目光让李信感觉难受,被审判的罪恶感再次袭上心头。
他伸出一只几乎变成利爪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魔是凶悍无比的,两个微不足道的小卒罢了,为何会令他心痛?
甚至不敢直视?
“你正迷失自我。”
盲僧清亮的声音在李信的心头响起,看着跟随他的士兵们惨烈的躯体,李信突然感觉整个人像被抽空一般,力量尽失,他颓然坐倒,阔剑歪倒在脚边。
他眼中的红光渐渐黯淡,目中所见的世界也正慢慢褪去暗红,恢复本来的亮色。
玉石广场的四周正聚拢起越来越多呲牙的猛狼,渐渐向他围拢过来。
盲僧的吟语依旧回荡在他的心间,李信痛苦的目光无法从眼前的断躯和鲜血上移开,士兵临终时盯着他的目光此刻让他心如刀绞,那魔血带来的狂乱被无辜生命的目光穿透,已经被涤荡得无影无踪。
“我究竟干了什么!”
李信仰头长呼,声嘶力竭,对正逼近他的猛狼恍如不见。
“将军!”
一声呼唤终于将他惊醒,是骑兵校尉,他领着几个骑兵冲到了李信身前。
李信身边的惨象令他们惊愕,但逼近的猛狼令人无暇多想,他们一起搀起泪流满面浑身瘫软的将军,七手脚把他扶上战马,众人簇拥着他们的将军疾速向着城门退去。
猛狼们没有追逐,立在原地看着人类士兵催动马匹越跑越远。
骑兵们护卫着他们的将军返回了战场,与鏖战的唐军方阵汇合在一起,又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