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郡。
临淄。
郡守府。
田济执子落下,“嗒”地一声,仿若千军万马、纵横驰骋而来。
“郡守,该您了。”
李由眉头紧锁,思忖一刻,艰难落子。
“先生的棋艺超凡脱俗,这一步杀伐果断啊!”
田济微微一笑,袖袍鼓荡,一子横陈,山河俱裂。
滔滔之势席卷,铺天盖地。
李由额头溢出汗珠,眼眸爆射骇人精芒,置之死地而后生!
棋子一落,周围空气为之一凝。
他仿若统御大秦铁骑,与田济厮杀。
纵使兵多将广,也施展不开。
田济的战法,诡谲多变,大有一言不合,直接掀开棋盘之势。
一旁的仆役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了对决的二人。
管家李敢匆匆而来,目光焦急。
“请先生稍等片刻。”
李由退至卷帘后,听取李敢的汇报。
二人窃窃私语。
李由再次出现时,眼睛浮现疲惫之色,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长袖一甩,席地而坐。
“若是郡守有要事,可先去处理。”田济随意道。
“胜负在此一念之间,怎能离席?”
李由目光凝聚,思绪重新回归棋盘。
棋盘不断地放大,纵横整个临淄城,逐渐蔓延开来。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
临淄。
郡兵营地。
一道篱墙横亘于前,钟离昧面庞冷漠,目光坚定而平静。
齐地大荒,百姓罹难。
无数妇孺流离失所。
临淄城的勋贵,却依旧载歌载舞。
正如田济所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挨饿的岁月,给钟离昧狠狠上了一课。
他不想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凭什么六国百姓,就应该侍奉秦人?
所有的怨念、抱负,都在此刻爆发。
“有田同耕!”钟离昧撕心裂肺地狂啸。
“有饭同食!”五百军士齐声呐喊回应。
“有衣同穿!”
“有钱同使!”
热血,彻底被点燃,仿若滚烫的岩浆,从胸膛炸裂。
“击鼓,进军!!”
钟离昧目光愈发冰冷,浑身散发着强烈的煞气。
五百甲士,齐齐拔出战刀、长剑,在黄昏下,映衬着